战争很残酷。
君不见,沙场残阳红似血,白骨千里露荒野。
魔云帝国的退走使得罗刹、皓月帝国将士更加疯狂,逐渐将战火推向白热化。
在皇城北面,有一片极其宽阔之地,由头骨铺成,血腥气息浓郁。
在这宽阔之地的正中心,有一处血色阶梯搭建而成的高台,阶梯由腿骨铸成,触目惊心;而上面的高台,是血色,血迹斑斑。
立在高台上的,是两根通天石柱,一根钢铁铸成的铁索缠绕在石柱顶端,利刃弯钩烧的通红,穿过活人心脏,吊在铁索上,惨不忍睹。
凡是被吊者,都是落日帝国身份显赫之人,触怒了万魔族老,便于此,当众行刑,以儆效尤,让敌人畏惧的同时,又震慑军心。
此刻,高台前方,人群浩浩荡荡,怒吼声、辱骂声不绝于耳,滚滚音浪将天地都笼罩,连空气都弥漫着凛冽肃杀之气。
那是一座囚斗场,沿着阶梯行走,有一股尸腐臭味,定晴而看,环形座位上盖着白色人皮,密密麻麻,柔软细腻。
在那虚空之中,有四方蒲团,中央之处,一把长剑悬浮在那,其剑身贯穿一个老者身躯,使得其体内鲜血如雨滴般洒落,源源不断。
溅落在樊笼内奴隶武修的脸上,使得他们变得更加疯狂、嗜血。
此刻,囚斗场负责人牵引一头妖兽走进囚斗场,人群目光皆都一凝,那是一头犼,浑身长满黄毛,在它妖身之上,长着一根根尖刺,如利刃般锋利,散发着浑厚的蛮荒气息。
这妖兽面貌狰狞无比,赤色的兽曈死死盯着那两名争斗的武修,片刻,它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锋锐的獠牙,一股威严之意绽放而出。
“吼!”
金毛吼对着武修嘶吼了一声,随即,它的身体猛然一颤,朝着用剑武修扑了过去,巨大嘴巴张开,一道霸道无比的雷霆凶猛吐出,将身前的空间映得惨白,电光漫天。
片刻,剑修被咬断脖子,在身体抽搐间,被金毛吼啃食殆尽,而另一个武修则被雷霆击中化为劫灰。
若林子轩在这里,一眼便会认出,那名用剑武修,便是在万华盛会崭露头角的林家剑子林月贤。
……
皇族禁地,是这乱世唯一清静的地方,依稀间,可以嗅到这断壁残垣内残存的龙气。
在这地下皇陵中,一代祖皇眉宇紧锁,灰色衣袍下,完全没有曾经的王道之气,有的只是沧桑和落寞。
“我李家江山真的要拱手让人了吗?”他目光忧愁,看着前方跪伏的大臣、将军,内心泛起无限波澜。
曾几何时,他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天下英雄谁敌手?
到现在朱颜渐老,白发添多少?
“祖皇,据哨兵来报,皓月与罗刹发起总攻,数量超过八十万。”漠北山淡淡说了一句,身上带着几丝锋锐之意。
“漠统领,祖皇已经操劳过度,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
国相走向前,搀扶着老态龙钟的祖皇,声音阴柔,似绵里藏针。
“李泽坤,你个老不死的,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的勾当。”漠北山一步跨出,直接来到李泽坤身前,顷刻间,一股极度狂暴的气息朝着国相扑面而来。
这股狂暴的气息,充斥着凶恶与铁血,煞气十足,让得国相心神一颤,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手染无数鲜血的狂魔。
“够了,这天下是你们的天下,如何迎战全由你们来决策,本皇本就是将死之人,要不是宣小子闭死关,将权力交付给老夫,本皇才难得管这琐事。”一代祖皇呵斥道,说完,他慈眉善目地看向国相。
“李爱卿,说起来,你家祖上建功立业,被吾赐皇姓,你也算是我皇族一份子,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一代祖皇笑了,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吾族蒙受皇恩,辅君听政,效犬马力,世世代代许陛下以驱驰。”国相躬身一拜,态度无比敬畏。
“甚好。”一代祖皇走向那壮硕汉子,拍了拍他肩膀。
“北山,收敛起你那张狂,要多跟泽坤小子学习学习。”
说罢,他悠哉悠哉地走向草庐,背靠竹椅,摇晃起来,口中哼着小曲。
“灵山卫,灵山卫,灵山何处无血脉?”
“且听夜半松涛声,诉说昨日功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