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刚刚从许敬贤手中拿到钥匙的青年驾驶白色宝马轿车匀速在车流中穿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笼罩,无处可遁。
光是用来跟踪的就有一百多名从各分区警署抽调的专业人员,每经过一个路口就换一个人换一辆车,哪怕是特工也不一定能察觉到不对劲吧。
白色宝马轿车从许敬贤居住的江南区一直开到城东区,中途还特意绕了两圈,最终在一座带院子的老式民居外停下,青年下车后向院子走去。
“哐!”
他才刚推开院门,此时身后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青年立刻警惕的回头查看。
原来是一辆从路口驶来的摩托撞在了他车上,摩托倒地后熄火,而两个戴着头盔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似乎是受到撞击后昏死了过去。
“阿西吧,怎么骑车的,喂!没事吧?”青年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转身向地上两人走去。
屋里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一个穿着短袖的中年男子探出头远远的冲青年男子喊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青年回了一声,此时已经靠近地上躺着的两人,蹲下去准备检查这两人死了没,伤得重不重。
“那就别墨迹了,赶紧把钥匙拿进来。”从屋内探头询问的中年男人得到回应后催促了一句,便又缩回头进了屋,并且给外面的青年留了门。
院门口,青年没有回话,蹲在地上伸手去摘其中一人的头盔,就在这一刻原本一动不动的两人突然动了。
一人抓住青年的手一拧直接将其掀翻在地,还不等他发出声音,另外一人已经跪压在他胸口捂住他的嘴。
青年瞪大眼睛剧烈挣扎,眼神中满是惶恐,他感觉自己快无法呼吸。
之后戴着头盔的两人干净利落的将其拖走,一直拖到路口,那里停着一辆商务车,两人将青年塞进车里。
而不断挣扎的青年这才看清车内是几名警察警察,这辆车外形上看着是商务车,其实是一辆警用指挥车。
西装革履的赵大海也在车里。
“屋里有几个人!”一个肩上挂着警监警衔的中年警官厉声呵问道。
青年死死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给你老实交代的机会你也把握不住啊!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办法知道了吗?”警监冷笑一声,接着拿起一旁的对讲机道:“上热成像仪。”
现在已经是科技时代了。
“滋~滋滋~报告长官,屋内一共有名疑犯,一人在卧室,另外两人在客厅。”对讲机传出了一阵汇报声。
警监拿出手机给行动总指挥钟成学打去电话,“报告次长,突击小组已抵达罪犯老巢,目前活捉一人,屋内尚有三人,是否立刻进行抓捕?”
“只留下一个活口,其余人全部击毙。”钟成学盯着面前指挥车外部摄像头传回的监控画面,拿着手机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平静没有波动。
“击……击毙?”警监听见这个命令后顿时愣住,他本以为今晚只是次抓捕行动,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但是另一头的钟成学却没有给他发问和思考的时间,已经挂了电话。
警监便下意识扭头看向赵大海。
“我只是来旁观的而已,伱们都不用管我。”赵大海微微一笑说道。
被活捉的青年也惊恐交加,反应过来后连忙语气急促的喊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抓捕行动,你们全部被骗了,这是许敬贤的私人命令,他要杀人灭口,我知道他一个秘密……”
话还没说完,一把手枪就塞进了他嘴里,青年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我想没人对他口中所谓的秘密感兴趣吧?”警监单手持枪狠狠捅了一下青年的嘴,环视指挥车内的几人说了一句,然后又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抓捕罪犯,抓捕中遭遇武力拘捕,合法开枪击毙罪犯,行动!”
不该知道的东西他从不想知道。
事已至此,他要是拒绝执行命令的话肯定承担不起相应代价,而与之相反,只要继续一条道走到黑,未来肯定前途光明,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突击组组长,一名三十来岁的警卫看了上司一眼,拿起对讲机,深吸一口气后下令:“总指挥命令,各小组立刻行动,击毙屋内所有罪犯。”
他们以后就是钟成学的铁杆了。
随着进攻命令下达,昏暗的路灯下从各个角落冒出的全副武装的警察宛如突然出现的恶鬼,他们在黑暗中潜行,有序的悄然向目标民宅靠近。
由于青年迟迟没有进屋,刚刚那个中年男人又探出头查看,这一看就看见如潮水般涌入院内的警察,顿时瞳孔放大,而同一时间,枪声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刚准备开口大喊的中年男子顷刻被打成筛子,浑身冒血的倒在地上。
已经暴露后警方直接全面进攻。
“进攻!进攻!全部往上压!”
“哒哒哒哒哒!”
屋内的另外两人被枪声惊动,纷纷拿出手枪以家具为掩体向外射击。
“妈的!许敬贤这个混蛋!要是能活下去,我一定要让他付出的百倍代价!”给许敬贤打电话要钥匙的中年人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外面的警察明显不是想抓人。
就是冲着全歼他们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许敬贤那么狠,居然公器私用调集警察帮他杀人灭口。
“行了,他们压上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死中求活吧!”另一名同伙咬着牙很憋屈的回了一句。
“砰砰砰砰!”
两人在屋内不断扣动扳机。
但两把小手枪面对这样的场面又能发挥什么作用?警方凭借强大的火力压制打得两人不敢冒头,子弹如疾风骤雨倾泻而出摧得房屋木屑横飞。
窗户玻璃哗啦啦的全部被打碎。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犹如过年的鞭炮久久不绝于耳,枪口颤动时绽放的火花在黑暗中好似繁星,忽隐忽现的闪烁。
车内被活捉的青年通过车窗呆呆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的落脚点被火光淹没,密集的枪声让他脸色煞白。
大约三五分钟后,枪声停了。
“滋~滋滋~报告组长,屋内三名犯罪分子已经全部击毙,请指示!”
对讲机响起前方传来的汇报声。
“收队。”突击组组长回复道。
接着指挥车先行离开了现场,随后赶来的刑事课接手现场负责收尾。
“哇呜~哇呜~哇呜~”
警笛声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
大概半小时后,许敬贤家。
一个多小时前刚刚从这里离开的青年又回来了,是戴着手铐回来的。
“我们又见面了。”沙发上,许敬贤叼着烟微微一笑,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你刚刚用过的那个杯子已经扔了,而我又不想再弄脏一个杯子,所以这次就没水招待你了。”
青年看着许敬贤,此时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的从容,眼中满是恐惧。
这个小混混比他大哥更狠。
许敬贤神色淡然的挥了挥手。
带青年来的赵大海和警监对其鞠躬后便转身离去,到别墅外面等候。
许敬贤起身,缓缓走到青年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你能不能慷慨的告诉我这把钥匙的作用呢?那样的话,我或许也会慷慨的施舍你活下去的机会。”
青年浑身颤栗,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混乱。
“蝼蚁尚且偷生,你连蝼蚁都不如啊。”许敬贤摇了摇头,收起钥匙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他语气轻飘飘的很是随意。
“不要……不要杀我!”刚刚落脚点被子弹淹没的场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青年战战兢兢的说道:“我要是说了,但你却言而无信怎么办?”
他绝对相信许敬贤敢杀他。
“这个问题问得好。”许敬贤点了点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脸对着脸,笑着说道:“所以你只能赌我会信守承诺,赌赢了你活,赌输了你就死,怎样,是不是很刺激?”
“那……那我说不说又还有什么区别!”青年抽搐着嘴角面露惨笑。
整个人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这当然有区别。”许敬贤摇了摇头,认真的纠正:“你不说,肯定会死,但是说了,有可能不会死,死与生之间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我……”
“提醒你,我快没有耐心了。”
许敬贤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起来。
“南国商社!”青年被吓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脱口而出四个字,然后崩溃带着哭腔说道:“拿着钥匙去南国商社,他们就会把东西给你。”
话音落下,他宛如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哭道:“我都说了,我全都已经告诉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大人!”
他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
“嘘!”许敬贤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儿子在楼上睡觉,别把他吵醒了,好吗?你知道的,小孩子嘛,吵醒很难哄。”
青年闻言立刻收声,跟小鸡跟啄米似的点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还有同伙吗?”许敬贤和颜悦色的问道。
青年咽了一口唾沫:“没有,没有了,我们就四个人,只有四个。”
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