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为什么策划枪击许敬贤检察官!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被带到地检侦询室后还不等刘志旻要求打电话,姜采荷劈头盖脸一口大锅扣下来就砸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策划枪击许部长了?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你是检察官,应该知道办案是要证据的!”刘志旻大声反驳道。
姜采荷冷笑一声,啪的一声将一叠笔录甩在桌子上,“这是枪击现场到场的记者各家报社主编的口供,他们指认是受你指使收了伱的钱才安排记者来地检采访许部长,是不是?”
她才不会随便血口喷人,除非是许叔叔让她喷,那她才愿意生孩子。
“不错,但我这么做只是出于因为同情李明莉的遭遇,想给许部长施压让他尽快破案,跟枪击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刘志旻掷地有声的说道。
承认组织记者和百姓到地检围堵许敬贤这事他是收了钱的,现在当然不能否认,否则口碑就坏了,他这种人赚钱靠的除了人脉外,就是口碑。
他自认为只要自己坚决否认枪击事件与自己有关,那检方在没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硬栽赃到他身上。
毕竟他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算有头有脸,想办他需要有力证据!
姜采荷冷笑一声,身子后仰,双手抱胸看着他,“死鸭子嘴硬,根据线索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组织人闹事是为了给枪手创造开枪逃走的机会。”
经过许敬贤的坦白,她当然知道组织闹事的人并不是刘志旻,但得让刘志旻供出雇佣他来做挡箭牌的人。
“证据呢?只凭怀疑你们只能请我配合调查,不能抓我,最多四十八小时就要放我走。”刘志旻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神态放松的看了看手表。
姜采荷嘴角上扬,从面前的档案袋中拿出一张监控图片,上面有道身影被圈了起来,“通过调查现场的监控我们已经锁定了枪手,就是被红笔圈起来的这个家伙,他叫金四季,今年35岁,肝癌晚期,父母双亡,妻子已离异多年,只有一名8岁幼女。”
图片中的金四季正在逆着人群往外走,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拉得很低,按理说监控拍不到脸,但他中途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暴露了正脸。
“那你们抓他就行了啊,抓到他不就清楚谁是幕后主使了!”刘志旻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既然都已经锁定凶手的身份了,为什么会怀疑自己?
他隐隐意识到哪不对劲,但现在没时间细想,所以说不出个所以然。
姜采荷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
她抬了抬手,示意观察室里的人将监控关闭,后面的话不能录进去。
随即后仰的身子微微前倾,盯着刘志旻压迫感十足的一字一句说道:
“因为我们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随时可以进行抓捕,并且接下来他落网后将会指认你是枪击案指使者。”
“我们将在他家中收出作案用的手枪,以及同时沾染着你们两人指纹的现金,再加上你刚刚承认那些记者是你指使前来围堵的,你觉得凭这些证据能不能起诉你策划谋杀官员?”
刘志旻瞬间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姜采荷,随后脸色逐渐泛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加重。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枪击,都是许敬贤自导自演的!那个枪手是他自己安排的人!”他咬牙切齿的吼道。
姜采荷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
他哪还不懂,这一套小连招本来是给雇佣他的人准备的,但他出来当挡箭牌的话这招就只能用在他身上。
“所以,现在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姜采荷耸耸肩,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到刘志旻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说吧,说出来是谁雇佣的你,那你顶多算是涉嫌包庇和做假证,与策划枪击案无关,并且主动交代事实也算是立功,再加上你的罪名较轻,检方可以不起诉你。”
刘志旻肌肉紧绷,但紧咬牙关一言不发,他如果供出是谁雇佣他当挡箭牌的,那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口碑至少垮一半,可如果不如实交代,那谋杀许敬贤的罪名就得扣再他头上。
因此他现在十分的纠结。
同时内心对赵泰远抱有幻想,觉得再撑一撑或许赵泰远能把他捞走。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姜采荷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是在等刚刚那位赵公子是吗?可惜你不太了解许部长,他很少干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抓了你,那就没人能把你捞出去。”
刘志旻依旧是没有说话,他的确是不了解许敬贤,但他了解赵泰远。
赵泰远这人最看重面子,肯定会想方设法捞自己出去并报复许敬贤。
“那你慢慢等吧,我也会慢慢等你绝望。”姜采荷说完后离去,走出侦询室下令,“不许任何人见他。”
“是!”
刘志旻指望的赵泰远在他被抓走后的确很愤怒,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许敬贤,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部长检察官怎么了?
不给他面子,总长都不行!
但是还没等他开始实施方案,就接到了亲爹赵高量的电话叫他回去。
“爸,什么事啊?”赵泰远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想快点说完事,然后才好去操作收拾许敬贤。
赵高量没有回应,而是静静看着手里的书,在外面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赵泰远在父亲面前却是乖巧的好儿子,垂手站在原地不再出声打扰。
因为他很有逼数,知道自己能在外面无法无天都是因为亲爹的身份。
所以在亲爹面前他很恭敬。
过了大概几分钟左右,赵高量才放下书,摘了眼镜,揉着眉心风轻云淡的说道:“这几天先别出门了。”
“爸?”赵泰远猛地抬起头。
这不就相当于是把他禁足吗?
为什么?
但赵高量没给他解释的意思,话音落下就直接起身缓缓往楼上走去。
“我知道了,爸。”赵泰远沉默片刻抿了抿嘴,低下头回答了一声。
直到耳畔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时他才缓缓抬起头,面目狰狞,眼中满是阴狠和愤怒,“阿西吧!许敬贤!”
经过最开始的错愕和不解后,他顿时就猜肯定是许敬贤联系了利家。
然后利会长又跟他爸沟通过了。
这种告家长的方法让他很憋屈。
“好好好,我就不信利家能护你一辈子!”作为一个记仇的人,赵泰远有时也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关在地检侦询室里的刘志旻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见自己,心顿时渐渐沉到谷底,知道赵泰远对他爱莫能助。
否则以赵泰远的身份,如果能捞他出去的话,根本就不用拖那么久。
同时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许敬贤连赵泰远这个无法无天的货色都能治住,自己硬撑下去是不是死定了?
而在他内心纠结到底交不交代的时候,那些请来配合调查的报社主编已经扛不住精神上的折磨纷纷改口。
“叔叔,据他们交代,联系他们去地检门口恶意采访的人是郑惠君的秘书官。”姜采荷打电话进行汇报。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钟。
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还真是为了检事委员会名额的争夺啊。”许敬贤站在阳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轻笑一声,接着又话锋一转说道:“采荷呐,你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熬夜工作伤身体,所以你干脆直接上个通宵吧,现在去把消息告诉刘志旻,他应该就撑不住了。”
每一次进攻都必须慎重,否则一不小心射出去的箭矢不仅不能伤人还会变成别人反杀的武器,比如郑惠君这次,不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谢谢叔叔关心,资本家看到你都要落下眼泪。”姜采荷咬牙切齿的说道:“压榨也不是这么压榨的。”
她感觉自己现在倒头就能睡着。
“下次我让你压榨个够,赶紧去办事吧。”许敬贤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采荷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下次压榨到你瘦十斤!”
说完脸蛋一红,随后收起手机搓了搓脸颊打起精神继续去审刘志旻。
她推开侦询室的门,刘志旻下意识猛地抬头,此刻他眼袋发黑,胡渣也冒了出来,看起来已憔悴了许多。
毕竟一夜没睡。
而且又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就在刚刚,据多家报社的主编交代,组织他们昨天早上来地检恶意采访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法务部副部长郑惠君的秘书,有什么想说的?”
姜采荷个头很高,腿长,冷着脸站在刘志旻跟前时别有一番压迫感。
刘志旻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然后缓缓说道:“也是他联系的我,我收了他两百万美元,昨天中午12点左右在XXX咖啡厅,钱和装钱的袋子都还在我车的后备箱里没来得及处理。”
“我对枪击事件一概不知,他找到我时,只说让我承担起指使记者和煽动国民到地检恶意闹事一事,其他的我都不清楚,好了,我说完了。”
他当时之所以会答应这件事,除了钱之外更是为了扩展人脉,交好郑惠君,他结识的那些人脉就是靠着这个方式来的,而人脉又能变成利益。
在侦询室里思考了那么久,现在他对事情的真相全盘已经很清楚了。
无非就是郑惠君想煽动人去首尔地检闹事给许敬贤添麻烦,但没想到许敬贤趁此机会猛烈反击,自导自演枪击事件打了郑惠君一个措手不及。
郑惠君担心在调查中枪击事件中查出那些记者和百姓是他让人组织和煽动的事传出去,所以才安排秘书官找到他出面背锅,以为凭他复杂的背景足以打消许敬贤借题发挥的念头。
但没想到许敬贤手段激烈,甚至是不惜得罪赵泰远也要打一波反击。
刘志旻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他就收了两百万美金而已,大不了事后退回去,总不能真就为此去坐牢吧。
“很好,给他做笔录。”姜采荷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对实务官说道:“联系下警方,立刻抓捕郑惠君的秘书官。”
“是!”
郑惠君的秘书官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被抓的,警察闯进房间时惊醒了正搂着俩金发美女呼呼大睡的他。
“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秘书官惊慌失措喊道。
两个金发美女也是一脸惶恐的抓着被子遮住胸口的春光,瑟瑟发抖。
领头的警察目光扫过两名金发美女呵斥道:“全都给我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