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疑心惠嫔 宋昭的目光快速落在惠嫔的脖颈上, 一眼望去,先是窥见了一抹狭长而狰狞的红,像是数条蜈蚣交叠缠绕在她的脖颈上,让人不觉为之一凛。 可细看之下,才见那原是一片十分明显的褐红色凸起疤痕, 疤痕面积之广,几乎遍布了她整个前颈。 如同枯树的盘根一样,密密麻麻黏连在脖子上,一路往胸口蔓延去, 连同周围的皮肤都皱巴在一起,瞧着触目惊心。 众人一时错愕, 而惠嫔则惊慌地捂着脖子,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泪水霎时充盈了她的眼眶,在疏落的飞雪中,折射出一抹晶莹来。 “惠嫔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容悦显得十分愧疚,她轻轻拍了拍惠嫔的肩膀,又将风毛围脖递到她跟前去, 而惠嫔却乍然受惊似的, 拂手推搡了容悦一把,又赶忙捂着满是疤痕的脖颈,哭着往内寝跑。 与其说是跑,倒更像是在逃, 足下雪地湿滑,她逃得又慌,一阵打滑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泥泞雪地上。 等宋昭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搀扶她起身之际, 她却咬着牙噙着泪,羞愤地爬起来,加快步伐钻到了内寝去,从里头下了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原本在小厨房里头忙碌的婵儿闻听院中动静,忙赶出来查看情况。 在瞧见容悦仍攥在手中的风毛围脖后,她明显瞪大了眸子,诧异又不悦道: “佟常在这是在做什么?您怎么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婵儿急得跺脚,没工夫再与容悦分辩什么,赶忙掉头跑到内寝外用力叩门, “主儿?您开开门让奴婢先进来吧!” 殿内并无回应,只隐约可以听见惠嫔委屈的哭声。 女子好颜色,重容貌, 惠嫔的‘隐疾’就这般毫无征兆的披露于人前,对她的打击必然不小。 李常在也在一旁急道: “这......不如还是先将门撞开吧?别闹出什么意外了。” 闻言,婵儿倏然回身,敞开双手拦住她, “李常在就别跟这儿添乱了吧!” 她敌意明显,转而对宋昭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懿妃娘娘您也先请回吧。我们主儿这会儿怕是谁都不愿意见。还请各位主子......给我们主儿留点尊严吧......” 她一个嫔位的贴身婢子,竟然敢拿这种语气和宋昭说话? 若不是疯了,便是实在护主心切。 宋昭听惠嫔在里头实在哭得伤心,也没和婵儿计较什么,只道: “那本宫先回去,你费心劝劝你家娘娘。” 回宫路上,宋昭听见云杉和小福子在轿外争执起来, “你不是说惠嫔从前好好儿的吗?她脖子上怎么有那么大面积的疤痕?内务府甄选的时候,都没发现吗?” 小福子抓了抓头皮,“或许是入宫后遇见了什么意外?我瞧着那疤痕的样子,像是烫伤的。” 云杉道:“这么严重的事,要是意外的话,哪里能瞒得滴水不漏,六宫竟无一人知晓?” 宋昭静静坐在轿子里,没有搭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想起方才惠嫔羞愤垂泪的模样,有那么一个瞬间,宋昭甚至对她今日所行之事,生出了几分愧疚来。 原以为惠嫔遮遮掩掩,是身后藏了个什么大秘密, 却没想到 其实这事也不难理解,就算惠嫔是孩童心性,可女孩子家家,哪有不爱美的?谁又会甘心将自己缺憾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呢? 从前的萧贵人不也是一个道理? 有着蛇皮癣,便天天沐浴擦身,想尽办法藏着掖着,生怕让人知道了她的秘密。 可宋昭又觉得有些奇怪, 当日萧贵人的蛇皮癣是轻症,她尚且可以瞒天过海, 但惠嫔的疤痕那么明显,她又是侍寝过的,萧景珩又岂会不知道这件事? 正巧,今夜萧景珩来了她宫中用晚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间过半,宋昭忽而面露难色对他说: “皇上......今日臣妾陪着惠嫔一起打雪仗的时候,闹出了点意外。” 闻言,萧景珩立马放下碗筷,仔细盯着宋昭左右环视着,关切问道: “哪里伤着了?” 宋昭摇头,语气愧疚道,“倒不是臣妾,只是......雪球砸到了惠嫔的脖子上,佟常在害怕雪渍顺着围脖钻进去要惠嫔受凉,便替惠嫔将围脖摘了下来。却不料看见了......” 宋昭的话只说了一半, 便从萧景珩一个细微蹙眉的动作上察觉出,他定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的。 彼此静默须臾,才听萧景珩十分懊悔地叹了一声, “这事原是朕不小心。大抵是两年前吧?那时候你还没入宫,有一日朕喝醉了酒,误打误撞去了昭纯宫。 惠嫔让宫人替朕准备了醒酒汤,但她那时年纪轻尚未伺候过朕,滚烫的汤就捧着托盘奉了上来。朕也是酒醉误事,端起汤碗下意识觉得烫,就将碗盏丢了出去。结果......那一整碗滚沸的汤,就从惠嫔的领口灌了下去,将她伤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领口灌了下去 宋昭只听萧景珩的描述,都觉得胸前的皮肤皱巴在了一处,难受得很。 这般想来,那惠嫔的烫伤就不仅仅是在脖颈上,甚至连身上也有? 再联想到,惠嫔今年已经算是十五了,可瞧着胸部还是没怎么发育过的样子 说不定,就是和这件意外有关。 想她胸前的疤痕若是和脖颈上的疤痕一样,十二三的年纪遭此重创,那一双玉乳定是毁了。 知晓了惠嫔从前经历过这样如同梦魇的惨事,宋昭心底的愧疚之情愈发加深了几重, “那真是要惠嫔妹妹受苦了......” 萧景珩道:“她虽是孩童心性,但也有爱美之心。这件事本就怪朕,为了顾全她的脸面,事发后只得秘而不宣,叫太医细心给她诊治着。如今你既知道了此事,也让李常在和佟常在别节外生枝,免得平白让惠嫔再遭了旁人议论。” 宋昭颔首应下,“臣妾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回话的时候声音很弱,眸光闪动着,情绪瞧着低落。 萧景珩看穿了她的心思,便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宋昭喟叹着说:“今儿个从昭纯宫离去的时候,听惠嫔妹妹一个劲的哭。臣妾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去怎么安慰她才好。” “惠嫔的性子最是和善,再大的烦心事,只要见着好吃的,就都被她抛诸九霄了。” 萧景珩默声思忖须臾,倒是替宋昭想了个法子, “这样,你母亲与她一样都是江浙一带的,明日你吩咐宫人做些你家乡的风味带给她,再跟她说上两句宽心的话。等朕哪日得空也去瞧瞧她,让她别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就是了。” 眼下也没比这更好的法子,宋昭只得柔声应下。 可不知怎地,她心底总觉得这件事里里外外的,仍旧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