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闻言看小丫。 小丫头瘦小,神色虽怯弱,但模样确实生的不错。 也难为她奶奶能这般为她着想,即便是这般逃出来,也没让她被她的后娘卖给别人糟蹋。 “小丫。”傅青鱼唤小丫头。 小丫头没反应,婆子拉了拉她,“小丫,东家叫你。”说着又指了指傅青鱼。 小丫这才抬头看傅青鱼,抿着嘴唇,怯怯的扶着婆子的手,眼神躲闪。 傅青鱼动了恻隐之心,“阿婶,你们想留下也行。我原也是想雇人看着这个铺子,若是你觉得这事你们能做,那便留下。” “能做!能做!”婆子喜出望外,立刻点头,“东家,我什么都会做的。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我这是一个小饭馆,生意不算多好,也就偶尔会有街坊邻居过来吃饭。后厨做饭一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再聘一个厨子,但前堂招待客人就需得你们费心。” “要求也不多,热情好客,平日里将店铺里打扫干净一些就行。每月我会按时给你们发月钱,可以吗?” “东家,我们可以不要月钱的!”婆子立刻摆手。 “既是帮工,就该给月钱。”傅青鱼看了看明显已经被打扫过一遍的大堂,“你们昨晚睡在哪里?”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凑合,只要可遮风挡雨就行。” “楼上第一间是空房,不过没有收拾。您收拾一下,跟小丫住那一间屋子就成。” “谢谢东家。” 傅青鱼拿了一块钱碎银,“这钱您拿着置办些床褥被子。” “不可不可!”婆子推拒,“东家,我们有卖身的银子,那位郎君出手很大方,我们自己买就行,不能再要东家的银子了。” 傅青鱼闻言也不再强求,“请问您贵姓?” “我姓郑,叫郑阿英。小丫还没有大名。” “郑阿婶,这两日你就先带着小丫暂时安顿下来,等我聘来厨子之后,店铺再重新开张。” “是。”婆子点头应下,犹豫了一番,才又开口,“东家,能请你给小丫取个名字吗?” “我给小丫取名?这合适吗?” “她现在都十四岁了,总也不能一直叫小丫。我也不识字,不知给她取什么名字好,请东家给她取个名字吧。” “取名倒也不难。您姓郑,小丫可以跟您姓,至于名……”傅青鱼看向窗外,攀上窗台的玫瑰花枝上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蕊,“郑婶,郑含蕊这个名字你觉得如何?” “好听!好听!”郑婶喜出望外,“小丫,你以后就有大名了,叫郑……” 傅青鱼提醒,“郑含蕊。” “对!郑含蕊!小丫,还不快谢谢东家!”郑婶拉着小丫低头谢人。 傅青鱼笑笑,去柜台取了纸笔写下郑含蕊三个字,拿着走回去摊开到桌子上,“小丫,以后这个就是你的名字。” 小丫听不见,只懵懵懂懂的缩着双肩。 傅青鱼不懂手语,也不懂唇语,小丫若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 也不知道有没有夫子专门教聋哑人。 “二姐!” 傅青鱼还在思索,门口突然传来了胡三郎的声音。 胡三郎大步走进来,“二姐,幸好你还在家中,我就怕过来晚了你已经去大理寺了。” “三公子,你这声二姐从何而来?”傅青鱼转身。 “我是厚着脸皮跟承运一起,唤你一声二姐。”胡三郎大步上前,将手里抱着的一个盒子递上前,“二姐,这是我为先前之事的赔礼,虽俗气了些,但胜在实用,还请你收下。” 傅青鱼不知他送的什么,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挪银票,不比她先前在胡文宣手里坑来的少。 “这是飞凡让你送来的?” “是。但也确实是我真心诚意的歉意,还望二姐不要拒绝。”胡三郎捏着扇子,态度诚恳的拱手道歉。 傅青鱼当然清楚胡三郎能带着这么多银票亲自登门向她道歉,完全是因为云飞凡的缘故。 不过白白送上门的银票,不要岂不是浪费。 傅青鱼将银票收下,“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三公子来的也正好,我正有一事发愁,不知三公子可有办法?” “二姐但说无妨。” “你可知中都城中哪里有教聋哑人识字的夫子?” “这个好说,我去找人问一问,过两日给二姐答复。” “多谢。” “那我便不打扰二姐了。”胡三郎眉眼一转,故意补充了一句,“我与六哥承运今日约了徐二一同出城跑马,得先走了。” “约徐二?”傅青鱼挑眉。 “六哥吩咐的。”胡三郎大步出去,正好遇见了提着早饭回来的晨夕。 晨夕皱眉,看着胡三郎骑上马离开,疑惑的进屋,“傅姐姐,胡家三郎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 “赔礼道歉。”傅青鱼下意识的回答了才猛的回头,“晨夕?你怎么一早过来了?” “傅姐姐,你忘啦?昨晚是我去春月楼接你的啊。” “昨晚?”傅青鱼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原本已经忘记的某些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 马车,谢珩,接吻!!!! 她好像亲了谢珩????!!! 不对!!应该是谢珩先亲的她吧? 傅青鱼仔细回想,但记忆依旧若隐若现,似乎是这样又似乎是那样,好像出现了偏差。 到底是谢珩先亲的她,还是她趁着酒醉强亲了谢珩?? 傅青鱼扶额。 喝酒当真误事,以后决不能再随便喝酒! “傅姐姐?”晨夕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傅青鱼强撑着面色,试探性的问道:“晨夕,昨晚大人何时走的?” “将傅姐姐你送回家中就走了,怎么了?” “那大人走的时候脸色如何?有没有很生气的模样?” “应该没有吧。”晨夕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大人走的时候看着挺正常的啊。” 谢珩走的时候很正常,那接吻应当是她梦里的事吧? 不然以谢珩的性格和脾气,断然不可能走的时候还神色正常。 傅青鱼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正确,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幸亏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