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柔一句话自然将花阁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傅青鱼的身上。 “回太子妃的话,这是我家的……这是我的故交之女。她来中都不久,我带她出来长长见识。”谢夫人笑笑,捏着绢帕轻轻掩嘴,怎的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呢。 “原来如此。”云熙柔笑着颔首,柔声道:“今日的春色宴本就是大家一起赏花玩乐,来的也俱都是与你年岁相仿的女郎,不必紧张。” “是。”傅青鱼轻声应下。 此时门口进来一名丫鬟,福身一礼道:“太子妃,安宁郡主来了。” 云熙柔的神色间露出惊喜,“漪墨来了?快请!” 云熙柔说着快请二字,实则已经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云漪墨作为大离如今唯一的郡主,不仅有封号还有封地,而且常年养在太后身边,身份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花阁中的众人一听她来了,原本坐着的人也都起了身。 云熙柔刚走到门口,云漪墨已经带着丫鬟过来了。 “漪墨。”云熙柔亲热的拉过云漪墨的手,轻声询问,“你不是说今日有事不来的吗?” “有些想你了。”云漪墨笑容娴雅,对身后的一众夫人和女郎微微颔首打招呼,其他人也都向她福身回礼。 云漪墨的目光一转,落到了傅青鱼的身上,眸中飞快的转过异色不过转瞬已恢复正常,微微对傅青鱼点了点头。 傅青鱼哪里想到陪谢夫人来参加一个宴会竟然会遇到云漪墨,原本还想避一避,没成想云漪墨却微微对她点头,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她。 傅青鱼也冲云漪墨微微点头,心想希望这个安宁郡主不是个记仇的人吧,不然今天这场春色宴她怕是不得安生了。 云熙柔亲热的拉着云漪墨走到上方坐下,小声的跟她咬耳朵,“漪墨,你是知道的,我最是不擅长与人应酬,幸亏你来了。” 云漪墨几不可见的叹口气,“太后命你举办这场春色宴也确实难为你了。” 云熙柔垂下眼帘,“我知姑母让我举办这场春色宴的目的,我从得到消息后便日日惶恐,只怕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能替云家挽回颜面,反倒是又出差错。” “你也不必太过忧虑,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便可。至于其他之事,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云漪墨安慰。 “我只怕再让姑母对我失望。”云熙柔说着笑笑,“不说这个了,如今你来我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有底气多了。不过你这般过来,当真不耽搁你的事情吗啊?” “我本是要去取书,耽搁一日也不碍事。”云漪墨笑笑,转而小声问道:“那是谢家的女郎?” “不是,是谢夫人的故交之女。应当是来中都后,谢夫人代为照顾吧,这才带了她来宴会走动。看着年岁应当也是到了婚配的年龄,可能想趁机让她相看一二。”云熙柔抬手掩了一下嘴,“真正是好模样了,瞧着与你都不相伯仲。” 云漪墨是中都城出了名的才貌相全,多的是儿郎想娶她为妻。 只是太后疼宠,不肯那般早将云漪墨嫁人,才导致云漪墨到现在也无婚约在身。 不过闻言太后今日也开始再替云漪墨物色合适的郎君的人选,好些家中未婚儿郎的画像都送入了宫中。 云漪墨闻言又看了傅青鱼一眼,却不想正好与傅青鱼的目光撞上。 两人俱都是一怔。 云漪墨笑笑,无事一般转回目光,轻声说:“我见过她更加好看的模样。” “什么?”她说的小声,云熙柔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云漪墨转开话题,“你今日都准备了什么助兴的活动?” “才艺展示吧,我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云熙柔柳眉微蹙,“我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但我母亲还未带着家中妹妹们前来,怕是还要再等一等。” “无事。”云漪墨抬头,发现傅青鱼跟谢夫人悄声说了两句话独自出去,便也跟着起身,“熙柔,你先招呼大家,我去去便回。” 云熙柔询问,“可是有何事?” 云漪墨摇摇头,起身出了花阁。 傅青鱼上完厕所出来便看到了站在外边的云漪墨,脚步略微一顿。 云漪墨闻声回头。 傅青鱼懂了,对方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傅青鱼走上前,“见过安宁郡主。” “免礼。”云漪墨虚扶一下,“先前一见,竟不知道姑娘是女扮男装。” “先前之事实是事发突然,并非有意唐突郡主,还望郡主海涵。” “任谁都会有紧急的时候,而且你也仅是借我马车一避,并无当真伤我。”云漪墨浅浅一笑,“我来寻你,并非是为了追究此事,而是有一事请教。” “郡主但问无妨。”云漪墨这么好说话,确实让傅青鱼松了口气。 “我们去那边赏花聊吧。”云漪墨看向远处想过来又没过来的几个女郎,“我们站在这里似乎有些不方便。” 站在厕所门口聊天确实不方便。 傅青鱼颔首,跟云漪墨一同走去了旁边的一片蔷薇林。 这个时间段,正是蔷薇开的正艳的时候,花香萦绕蝶舞翩翩。 云漪墨走出一段距离才停下,“对了,还没请问你的姓名。” “傅青鱼。” “傅姑娘。”云漪墨微微颔首。 “不知郡主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傅姑娘那晚是如何做到女扮男装竟叫人一点都看不出端倪的?”云漪墨见傅青鱼眉宇间露出疑惑之色,略有些苦恼的解释道:“我有时需要去做些事情,女装不太方便。以前也曾尝试过扮成男装,但总能一眼便叫人看出来。” “所以想请教你,可否教教我如何扮男装。” 女子的面相难免秀美柔和一些,五官轮廓相较于男子而言会弱一些,除此之外还有身形和骨架,也是叫人容易一眼分辨出的原因。 “想女扮男装不被人分辨出倒也不难,只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郡主若是想学,我可以教郡主。多改几次,郡主自然便会了。” “当真?”云漪墨欣喜,“那我明日可去寻你吗?” “我在大理寺当差,明日怕是都在大理寺中。” “你在大理寺当差?”云漪墨惊讶,“莫非你便是大理寺新上任的那位女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