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抓着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 晨夕和小王蹲在地上,他们的面前摆放了很多条被烤熟的蛇,而他们正在开心的吃着。 晨雾将人押上前,又递上捡来的骨笛,“大人,姑娘,正是此人用骨笛驭蛇偷袭。” 傅青鱼接过骨笛看了看,转头递给谢珩,“确实是狼塞人的手笔。” 谢珩颔首,“小王,你辨认一下,此人可是那贩货郎?” 小王早就看到了被押来的人,“大人,就是他!” 贩货郎与狼塞有关,那他刻意往广通书局卖与狼塞有关的风土志物,而洪正恰巧每次都去买就必然有联系。 谢珩吩咐,“晨夕,你去搜一搜,看看屋中可有可疑之物。” “是,大人。”晨夕领命进屋搜查。 傅青鱼走到贩货郎的面前停下脚步。 此人被晨雾押着跪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依旧能看出他的身形高大健硕。 或许是为了掩盖身份,此人故意蓬头垢面,额头前方的刘海长长落下挡住了眼睛。 傅青鱼伸手抹开他的头发,一双深邃的眼睛露了出来。 晨雾有些意外,“竟真的是个狼塞人。” 贩货郎抬头,恶狠狠的瞪着傅青鱼。 傅青鱼不为所动,收回手,“你来大离多久了?” “你杀了我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贩货郎昂起下巴,视死如归。 “杀你何其容易,但我为何要成全你?”傅青鱼神色淡若冷梅,“刑讯的法子多的是,一套一套的走下来,我倒是很期待你能熬多久不开口。” “哦,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洪正死了。” 贩货郎闻言冷哼一声,并不显惊讶。 傅青鱼颔首,“看来你是知道洪正死了,所以洪正是被你们的人灭口了?” “你不用问,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倒是挺有骨气,不若我来猜一猜?你听听我猜对了几分。”傅青鱼擦了软剑上的蛇血还剑入鞘,“小王,你先退出去,去我们的马车那边等我们。” 小王正竖起耳朵听的精精有味,都相好回去之后怎么同人八卦了,没曾想傅青鱼让开避开。 小王心里遗憾,但也不敢违背傅青鱼的话,应了一声,抓了两条烤熟的蛇身才离开。 傅青鱼等小王走远了才又道:“你们好不容易扶持洪正当上户部侍郎,必然留他有大用,那便能排除他是无用了被你们舍弃而灭口的可能。既不是无用,那被灭口的很大可能便是有了二心。” “洪正在中都娶妻生子,有了家人自然便多了牵挂,可能做事就变得畏手畏脚了起来。” 贩货郎闻言冷笑一声。 傅青鱼挑眉,“你这笑声充满了鄙视跟嘲讽,说明这个可能也不对。” “既不是无用,也不是有二心,那便是他如今的存在对你们而言有了潜在的威胁,所以你们断尾求生。” 贩货郎眼中飞快的闪过惊讶,赶忙低下头掩盖。 “看来这次猜对了。”傅青鱼沉思,“让我再猜猜,为何洪正活着对你们而言有潜在的威胁。” 傅青鱼踱步思考。 从洪夫人第一反应是命人将书房看守起来的行为推断,洪正极有可能为保家人平安留了一些有用的证据在手中,只是如今这些证据在何处他们还未找到。 而洪正背后的组织或许是认为有人会查到洪正身上…… 不对! 肯定是已经有人查到了洪正头上,否则洪正这些时日不会突然陷入焦虑之中而重新大量吸烟,并且口生疱疹。 傅青鱼猛的转头看向谢珩,谢珩微微点头。 果然是谢珩! 那许多事情便都说得通了。 谢珩查到了洪正可能于蒙北军防图的泄露有关,不知什么原因被洪正察觉到了,于是洪正向上反应了此情况。 他本是想寻求庇护,没曾想反倒被杀人灭口。 “既然他如今不愿开口,也不必再多浪费口舌。”谢珩开口,“晨雾,你将此人捆了用广通书局的马车先行带回大理寺。” “是,大人!”晨雾领命,一脚踹上贩货郎的后腰,“起来,走!” 贩货郎回头恶狠狠的瞪晨雾,晨雾呵笑一声,将他抓起来,“不必瞪!你就是将眼珠子瞪出眼眶,你也打不过我。” 晨雾将贩货郎捆上广通书局的马车,驾着出去,顺带一起接走了在外等着的小王。 “大人,里面什么都没有。”晨夕也从屋里出来了。 “没有才正常。”傅青鱼并不意外,“此人今日还留在此处,恐怕就是为了等小王上门收书,以毒蛇将其灭口。届时便是有人发现小王的尸体,也会判定为他是被毒蛇咬了之后中毒而亡,不会进行追查。” “只是他没想到我们那么快便查到了广通书局,会跟着小王一并过来,这才打乱了他的计划。” 谢珩点头认同,“此人以贩书给广通书局为由,借由旧书与洪正传递消息。我们还需得去一趟广通书局,看看他们收书之后,洪正何时会去买书,又买了哪些书。不可仅仅局限于与狼塞有关的风土志物。” 晨夕插话,“大人,傅姐姐,那我们现在回城去广通书局吗?” “是,现在就回。”傅青鱼点头。 先前的推测得到了一定的证实,但同时牵扯出的疑问也变得越来越多。 既是灭口,那杀洪正的人必然也跟狼塞有关。不管此人是谁,背后必然都还会牵连出更多的关系网,而且十之八九与蒙北军方图泄露一案有关联。 马车中,傅青鱼将软剑取出放回勘察箱内,“大人是从何时开始查蒙北军防图泄露一事的?” “从确认了你的身份之后。”谢珩没有隐瞒,“他们的手脚很干净,很多线索都已经被摸除掉了。我也只是猜测朝中可能会有狼塞的眼线,亦或是有人与狼塞勾结,便采用排除法一一暗查朝中大臣。只是恰巧查了洪正,不过并未查出不妥。反倒是洪正自己心中有鬼,知道有人暗查他便先乱了阵脚,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傅青鱼挑眉,听完也没说话,只盯着谢珩。 谢珩疑惑,“怎么了?” “按照大人只做不说的习惯,我还以为即便是我问了,大人也什么都不说呢。” 谢珩笑了一下,取了帕子在茶杯中沾湿了给傅青鱼擦脸,傅青鱼下意识的退了一下,“别动,有黑灰。” 傅青鱼不动了,仰脸方便谢珩擦干净一些。 谢珩一边给她擦脸,一边接着说:“我反思过,觉得母亲说的话很有道理。两人相处,贵在坦诚。便是有什么矛盾也可坦白了沟通解决,不可胡乱怀疑猜忌。” “以后不管做何事,我都会跟你明说。同意也好,反对也罢,我们都可以商量着决定。” “便是吵架,也可说明白了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