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被直接带进了宫,关进了一间漆黑的暗室之中。 养清殿中,开元帝大怒,“谢珩,你可知罪!” 谢珩垂首,“臣不知何罪。” “你明知傅青鱼身份,却隐而不报,还敢说不知何罪?!” “臣确实有罪。”谢珩应下。 开元帝冷笑,“大胆谢珩,明知傅青鱼乃是叛臣余孽竟还敢帮其隐瞒,此罪当诛!” 谢珩一怔,“皇上,什么叛臣余孽?臣怎么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到了此时你还敢装傻!傅青鱼乃是傅星河之义女,你敢说你不知?” “皇上明鉴,臣确实不知此事。” “你既不知此事,方才又为何认罪?” “臣以为皇上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哦?你以为朕在说何事?”开元帝怀疑的眯了眯眼。 谢珩道:“在臣说此事之前,可否请皇上先传姜大人与柳先生入宫。此事,两位大人比臣知道的更加详细清楚。” 开元帝不知道谢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给了福满一个眼神,福满连忙应下转头吩咐其他人去宣姜范和柳修竹。 姜范和柳修竹来的很快,两人进了养清殿后便跪身行礼,“臣(草民)拜见皇上。” 没等开元帝说免礼,柳修竹就先道:“听闻皇上派人拿了大理寺推官傅大人,不知是何缘由?” 姜范问这话开元帝不觉得意外,毕竟姜范是大理寺少卿,但柳修竹如今身上毫无官职也能对朝廷之事了如指掌,开元帝就不大痛快了,“柳先生如何得知的?” “草民今日去大理寺寻傅大人未果,询问才知傅大人被禁卫带走了。”柳修竹再一次询问,“不知傅大人犯了何罪,皇上派人拿她?” “柳先生似乎很关心傅青鱼啊,这又是为何?”开元帝又问。 柳修竹突然没了声音。 谢珩替柳修竹回话,“回皇上,因为傅青鱼是柳先生的外孙女。” “朕知晓傅青鱼原先说自己是霍家二姑娘,可朕查明,她根本就是冒充的,并非真正的霍家二姑娘霍沄沄。看来柳先生这是被骗了。” 谢珩:“并非是霍家二姑娘这个外孙女,而且当年璃美人所生之女。” 开元帝面上的神色一怔,“什么?谢珩,你休要胡说八道!” “皇上,谢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柳修竹拿出手边带着的画像,“请皇上过目,此乃小女柳璃的画像。” 福满上前拿过画像展开给开元帝看,柳修竹接着说:“宫中也有小女画像,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取来。” 自是不必派人取来。 开元帝是见过柳璃的,当初他与长公主在后宫之中犹如透明人一般,连宫人也可欺压他们,是年少入宫的柳璃不知从何处听说了他们的事情,之后便总是偷偷派宫人给他们姐弟两人送些吃的,冬日里也会给他们送冬衣和碳火。 开元帝以前好几次偷偷的去见过柳璃,当初他就想,这个璃美人为何年龄比他还小些竟也愿意嫁给他父皇。 后来璃美人怀有身孕,原本说的是生产之后,不论生下皇子还是皇女璃美人都会被晋为璃妃,却没想璃美人福薄,胎大难以生产,腹中小孩生下便没了气息,而她自己也因为生产流血过多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开元帝那时还很为璃美人难过,偷偷祭拜过她。 看着画中的柳璃,再回想傅青鱼的模样,竟当真有六七分相似。 若非人人都以为傅青鱼就是傅家二姑娘,而傅家二姑娘是柳家二姑娘柳琉之女,只怕傅青鱼的身份早就瞒不住了。 开元帝心中已信了七八分,但面上却不展现,“你们何以证明傅青鱼便是先帝与璃美人之女?” 柳修竹道:“当初小女怀有身孕,太后派人时刻盯着柔兰阁,每日里补品流水一样的送入柔兰阁,小女即便吃不下去也逼着小女将那些补品吃下,这样的养胎之法从一开始便是冲着去母留子的而去的啊。” “小女知自己生下孩儿之后便难再活,原本想着若是生下男胎,孩子养在太后身边,只要能活命也也比其他皇子好些,可最后生下的却是女胎。” “小女深知若是女儿,便难以活命,因此求了草民想尽办法将女婴偷偷送出了宫。却没想最后还是被太后发现了行迹,带着女婴的麽麽逃跑时被追上,麽麽想法子将女婴藏起来,又给我们留了线索后独自引开追兵。” “等我们找到麽麽时,麽麽已经死了。我们再顺着她留下的痕迹找到女婴的藏身之所,但藏身之所已没了女婴。” “草民派人暗中寻了几年,一直没有女婴的下落,本以为女婴已经没了,却没想在中都之中见到了阿鱼。” 柳修竹红了眼眶,“皇上,阿鱼与璃儿生的那般像,草民是万万不会认错的。而且阿鱼腿上有当时留下的牙痕,草民也已经印证过了。” “唯一遗憾的便是当初放于女婴襁褓中的黄布,还有身份文碟,以及一块小女从小戴到大的玉佩,怕是早已不见了。” 开元帝沉吟,并未马上说话。 若傅青鱼当真是先帝与璃美人之女,那便是他的妹妹。 难道傅青鱼当年是被蒙北王夫妇捡了回去,若如此按照柳修竹所言,蒙北王夫妇见到襁褓中的东西,就该知晓傅青鱼的身份才对。 难道这么多年,是蒙北王夫妇故意隐瞒不成? 谢珩开口:“世人皆知蒙北王唯有一子,并不曾听闻蒙北王还有一个义女。皇上说傅青鱼乃是蒙北王义女,不知这又是何处得来的消息?” 柳修竹和姜范知道皇上派禁卫抓了傅青鱼便猜到必然是有人向皇上捅穿了傅青鱼的身份,只是他们不清楚到底是谁人在背后作怪,因此集体装傻,装作完全不知道傅青鱼是蒙北王义女一事,反而顺势将傅青鱼是先帝与璃美人之女的事情先说了出来。 如此一来,开元帝即便想杀傅青鱼,也要多些顾虑了。 “朕收到密信,亦派人前往东域查证过,霍沄沄身在东域,傅青鱼霍家二姑娘的身份确为作假。” 谢珩懂了。 开元帝只需知道傅青鱼霍家二姑娘的身份是否作假便可,至于傅青鱼是否当真是蒙北王义女一事根本无需再进行求证。 “皇上,臣已查明是何人与狼塞勾结,泄露了蒙北的军防图。”谢珩从袖中取出一叠证据,“请皇上过目。” 福满上前将证据转到开元帝手中,开元帝一张一张往下看,越看脸色越差,转头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福满吓了一跳,赶忙捧了茶上前。 开元帝咳的停不下来,一口气没接上,直接倒了下去。 “皇上!”福满吓的手里的茶都扔了,“太医!快宣周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