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初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崩塌,总觉得白越对简禹不像是害怕的样子,简禹对白越的关心也不像装的,万般纠结中,他慢慢的走过去。 简禹只觉得火冒三丈,拍了拍白越让她站一边去,自己提着剑迎了过去。 既然习将军不会教育儿子,今天我就来替他教一教,免得日后闯下更大的祸事来。 白越一看十分无语,连忙拦腰将简禹抱住。 “冷静,冷静。”白越道:“习将军没有恶意的,都是误会。你手上还有伤呢……” 简禹扒拉白越的手,也不敢用力扒拉,但是心里实在不痛快。 突然白越哎呦了一声,抽回了手,像是被弄痛了。 习初北正纠结着走过来,突然就看见这一幕,立刻冲了过来。 “你放开她,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习初北义正言辞:“是我要带她走的,她没办法抵抗,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非常好,简禹火气蹭得又上来了,我本来就是要冲你来的,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再说我为什么要欺负白越,我心疼都来不及了。 习初北往前压进一步,简禹又往前走一步,看样子两人不打算管或躺或坐杀手,打算先打一架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俩要打也不要现在打啊,白越突然抱着手:“好痛……”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立刻都停了下来,一起看她。 “好痛。”白越皱着脸道:“好像是刚才在草地里,被什么东西扎了。” 简禹紧张皱眉捧起白越的手:“我看看。” 然后开始唠叨:“虽然现在是冬天,草丛里没有蛇虫鼠蚁,但干枯的草筋多扎人啊……” 白越的手掌侧面果然给不知什么扎了一下,没有破皮,有几个凹进去的红印。 简禹一看又怒怼习初北:“你皮粗肉厚在草堆里滚两圈自然无事,带着白越做什么。还招惹了不知哪里的人,是想害死她吗?” 习初北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白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害她。倒是你,简大人身居三品,却对一个村野民女紧抓不放,是何道理。” 简禹毫不示弱道:“她也是我救命恩人。” 习初北:“?” 白越:“?” 莫非简禹指的是乌鸦谷那一次,但是不至于啊,那一次简禹虽然被困,但她觉得不能上升到救命恩人这一步。 就在两人的疑惑中,简禹自然道:“相思也是要命的病,她就是我的药。” 白越:“……” 习初北恍惚听见心灵深处什么破碎的声音,简禹这真的是刚才白越说的欺男霸女的恶少吗,这……这真的不太像啊。 白越略尴尬,一手拽开简禹,一边对习初北道:“其实简大人没有那么坏,真的,之前我是吓唬古兰丹的,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了,先把这些人解决了,回去客栈我们细说。” 想着他们商议的白越去哄骗古兰丹的事情,简禹心里略有了数,所以这小子也听见了白越睁眼说的那些瞎话,以为自己虐待她呢? 虽然心里还是不爽,但总算是可以理解了。如果自己的救命恩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会挺身而出的,要不然岂不成了忘恩负义。 但是习初北出现就表达了对白越的爱慕,还大言不惭非你不娶,这是简禹心里肯定过不去的坎,无论这小子是不是人品还行,也在他的黑名单上。 被白越死死拽住,简禹总算从习初北身上移开视线,走到那几个疯疯癫癫的人面前:“这是什么人?” 白越简单快速地把刚才习初北说的说了一遍,这是他们之前就商议过的其中一种可能,简禹道:“果然如此,我们走。” 白越忙道:“去哪儿?” 简禹道:“转道,我们绕过良洲回去,反正也不着急,不过晚几天罢了。” 白越对各处地形实在不熟,想了一下才明白,简禹不是要绕道,是要绕过这件事情。 简禹道:“我和沈烨他们是分头来找你的,刚才你发了信号,他们一定都在朝这里靠拢,我们往回走一定会遇上他们,回客栈把你的大宝带上,我们就走。” 大宝就是从秦家要来的那只八哥,一开心就喊我死得好惨,一生气就喊还我命来。心情平静练嘴皮子的时候,就两句话连着喊。 白越十分满意,赐名大宝,小名我的宝。 要不是因为有我的宝,简禹这会儿应该会直接行李都不要了和沈烨他们会合转头就走,但因为有了我的宝,说什么都是要回去拿一下的。 习初北惊了一下:“等,等一下。” 简禹本已经牵着白越要走了,闻言停下,一脸不悦地转头看习初北:“还有什么事?” 习初北不可思议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简禹想了想:“我和白越大婚之日,会给你送请柬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习初北道:“有人在追杀古兰丹,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任由她在危险之中吗?” 还敢提这个,提了简禹更不痛快,他冷道:“如果是劫匪追杀无辜百姓,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但一个逃婚的外族公主,你还协助她逃亡大周京城,习初北,你父亲携家带口在边境数年,就是为了和平无战事。而你如今做的这件事情,有没有过过脑子,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你的一人义气,要搭上多少边疆战士性命?” 习初北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道:“那我也不能看朋友嫁给一个老头。” 这和习初北抢走白越的道理是一样的,你不能说他错了,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 习初北想想被简禹训实在不爽,又道:“简大人常在京城,大约不知习家军骁勇善战,就算十二族借机寻衅滋事,我们也绝不畏战。” 习初北言语之间颇为自豪。 简禹叹口气:“是,我知道习家军骁勇善战,但你知道一场战争要死多少人,花多少银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习初北不知,打仗简禹自然不如他,但是朝中常议边疆之事,岂是简简单单输赢二字决定。 “若是抵御外敌,开疆拓土,倾国之力也不过分,不用理由自然会动。”简禹严肃道:“可如今四海升平,朝廷并无和谁开战之心,若因为你莫名的理由引来十二族讨伐,不得不战,劳民伤财,你想一想皇帝会如何,你父亲,又要如何?” 一席话像是一桶凉水,将习初北浇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