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转头看向黄世贤,黄世贤这一刻觉得他虽然活着,却还不如一头撞死,然后他涨红了脸道:“你少胡说八道,是你弟弟自己要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简禹微微一皱眉,捕快立刻道:“都别吵都别吵,黄世贤站在一边,翟晓雪,你老实交代同伙是谁。” 翟晓雪冷笑一声:“我哪有什么同伙,人人见了我都犹如鬼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放屁。”捕快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你是个女的,你能杀人你还能……” 捕快下一刻要说的话大概不那么文雅,好在察觉到不仅有简禹在,还有白越和林怡在,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捕快深深咽下在这句话,总结道:“翟晓雪,你若是帮凶,将主犯供出来,还能向大人求情轻判。若是被人胁迫,大人也会给你做主。” 这种案子里在,抓一个女人回去总是奇奇怪怪,因此人人都觉得翟晓雪是在包庇谁,但翟晓雪却凄然一笑:“有什么不能的,我虽然是个女的,但黄世贤也不是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黄世贤已经被骂麻了,被人抓着,只是瞪着她,倒是没有扑上来跟她拼命。 翟晓雪整理了一下衣服,环视一眼众人:“你们跟我来。” 众人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也不怕她一个姑娘在这么多人面前跑了,便都跟了出去。 翟晓雪带着众人出了门,沿着小河走了一段时间,走到了一片野地前停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果然有一片土被新挖开的痕迹。 翟晓雪蹲下来,拿出插在腰上的小锄子,挖开了土,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包在油布里的东西。 油布打开,是一根擀面杖一般的棍子,一套麻布黑衣。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涌上说不清怪异的感觉。白越和简禹还好一些,毕竟扭曲的案件看得太多也就麻木了,但是村里的人和镇上的捕快一时间只觉得心里麻麻的,吞不下吐不出。 翟晓雪已经无所谓了,她从衣服口袋里又拿出一个信封,转头对黄世贤道;“其实我弟弟,留了一封信给你,他并不怪你。但是我一直放不下,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这封信给你,你自己看吧。” 黄世贤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此时没有多想,便走了过去,翟晓雪虽然彪悍,终究只是一个女子,除非玩阴招,不然能怎么样? 众人也没有多心,却在黄世贤伸手要碰到信的时候,翟晓雪突然一扬手。 她手上的信封不是封口的,里面也不是什么信,而是白色的粉末,那粉末一下子全洒在黄世贤的脸上,眼睛里,鼻子里,他惨叫了一声,连连往后退,一下子捂住了脸。 谁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变故,翟晓雪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捕快刷一声拔出了刀,全见她一点反抗或者要逃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指着黄世贤。 “哈哈哈。”翟晓雪疯笑道:“黄世贤,你完蛋了,你眼睛要瞎了。我不能让你坐牢,我也要你生不如死,你不是个男人,又瞎了,我就是死了,你下半辈子也别想痛快……” 黄世贤只觉得眼中如火烧一般,捂着眼睛惨叫,有人回过神来忙道:“水,快谁有水……” 又不是出远门,谁也没带水,但旁边就是条小河,捕快反应快,一把抓着黄世贤就丢进了小河里,黄世贤连忙将脑袋埋进河中。 白越蹲在地上看了看那白色粉末,突然脸色一变:“别下水……” 已经来不及了,黄世贤已经整个人都埋在了水里,但是水并没有缓解他的痛苦,反而更厉害了。 白越收回手来,叹了口气,翟晓雪洒在他脸上的是生石灰,生石灰遇水会产生大量的热量,反倒是会灼伤眼球。他的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眼见着黄世贤在水里更痛苦的,大家去找大夫的找大夫,捞人的捞人,乱作一团。翟晓雪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黄世贤笑,似乎对自己的下场丝毫也不在意。 她突然转身面对白越,简禹自然地将人往后拽了一步。 无论男女,会不会武功,犯罪分子都是凶残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家的火确实和黄世贤脱不了关系。”翟晓雪面无表情道:“当年,他和我弟弟迷恋一个青楼女子,找家里要钱想给她赎身,结果家里不给,他们俩就威胁要放火,争吵中失手,才酿成了那一场大火。” “那一场火,我爹,我娘都烧死了。我弟弟其实当时没死,但后来活不下去,自尽了。我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知道自己没有证据,空口白话,不会有人相信我,所以我设局要陷害他,可惜他命大,一次一次地逃了。但是现在好了,我活不成,我也要了黄世贤半条命,下半辈子,他也不会好过。” 黄世贤哀嚎着被抬走了,捕快押着翟晓雪也走了,许家父子只觉得心里那些恨都不知道落在何处,空荡荡的。 白越勉强安慰道:“凶手是翟晓雪,总比是黄世贤好。” 白越说完也跟着走了,许家父子愣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愣愣地不知如何反应。 “这都什么事儿啊。”徐飞扬边走边感慨道:“一个青楼女子,毁了四家人。” 白越冷淡道:“这告诉了我们,做人要洁身自好。不该去的地方不去,去了不但要钱还要命。” 徐飞扬和林怡心大,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沈烨一脸的麻木,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简禹欲言又止,他想说我真的不怎么去那种地方,偶尔去也是吃饭,我冤枉啊。但是他不敢说,怕火上浇油。 众人走到路口,只看见一对搀扶的老夫妻跌跌撞撞地跑来,看见他们后,迟疑地停了下来。 保叔低声道:“这就是之前受害的曲婉的爹妈。那事情过去后三个月,曲婉跳了河。” 保叔连忙迎了上去:“曲叔曲婶,害你们女儿的凶手抓到了,你们以后可以睡个好觉了。” 老夫妻的视线在众人中巡视,一个个的,然后迟疑地戴着手铐的翟晓雪身上,不确定道:“凶手是个……女的?” “是。”保叔道:“就是她,她是为了诬陷别人,才冒充男人行凶。” “不可能不可能。”老夫妻俩连连摇头:“这绝对不可能。” 保叔还要再解释,白越问:“为什么不可能。” 夫妻俩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