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问天和谢平生尚不觉得,但后面听着的白越和简禹都惊呆了。 坐地起价的奸商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也太夸张了吧。三万三,顿时长到六万六,还敢号称是打了折扣的。 白越正义感如此爆棚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自己人被如此欺骗? 石问天拿起了小棺材,刚看了看,还没说话,白越就拽着简禹又杀了回去。 “老板,老板。”白越挤在石问天和谢平生中间,把两人推开:“公子大叔,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石问天和谢平生转过头去,看见白越和简禹,面无表情十分无语。 但是白越就跟没看见他们似的,在摊位前蹲了下来,拿起刚才那个小棺材抱在怀里,满眼星星地道:“老板,我想来想去还是很喜欢,一万二就一万二吧,虽然是贵了点,但千金难买心头好,我要了。莫奕……” 简禹忍住了笑,一副肉痛表情开始掏钱。 石破天一看不对劲儿,立刻道:“等会儿。” 白越一抬头,打量了石破天一下:“大叔,你也喜欢这个吗,这是我先看中的,我真的特别喜欢,不好意思不能让给你。” 老板脑子里轰的一声,急道:“小姑娘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卖给你一万二了?” 白越一听大惊:“老板你不是看有别人也想要,就坐地起价吧。你这也不是拍卖的,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怎么还带临时涨的,一万二已经很贵了。” 石问天啧啧啧几声,用一副玩味的表情看向老板。 “老六啊。”石问天慢吞吞的道:“你刚才跟我说,多少钱来着?” 不待老板回答,白越便道:“一万二啊。” “姑娘你可别乱说,我从没跟你说过一万二。”老板慌得连连摆手,心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害我。 “怎么不是一万二。”白越一点不让:“我下了好久的决心才决定买的,你这会儿涨价怎么行,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一会儿一个价。” 于是白越和老板吵了起来。 鬼市在这一点上真是奇葩,白越和老板吵得半座山都能听见了,可硬是没人过来,凑热闹的没有,劝架的没有,就由着他们吵,连个眼神都没分一点。 在吵架这件事情上,老板怎么可能是白越的对手,被连着怼了几句后便急了,在白越再一次强调一万二的时候,他大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我绝对没有卖给你一万二,我说的是三万三,三万三!!” 白越顿时蔫了:“哦,是三万三吗?” “对。”老板怒气冲冲的说:“你是想讹我吗?” 白越抓了抓头发,回头看简禹:“真的是三万三吗,那是我记错了?” 简禹毫不心虚地道:“我不记得了。” “那算了吧。”白越突然特别潇洒起来,立刻就将一直抱在怀里的棺材放下了,然后拽着简禹道:“那我们走吧。” 于是白越和简禹就去别的地方逛了。 老板大概在心里问候了白越一番,然后一回头,看见石问天,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石问天轻飘飘道:“三万三?” 老板往后退了一步。 石问天拿起棺木,往上抛了抛:“九万八?” 老板差一点跪下了。 “老六啊。”石问天语重心长:“咱们认识也不少年了,我做事是什么样子,你是明白的。虽然我有点钱,那都是拿命换来的,我也不是冤大头啊。” 老板连连点头,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弄点消息,赚点钱也不容易,所以我也不想占你便宜,但是你总想着占我便宜,这样也不太好吧。” 石问天缓缓道:“钱倒是无所谓,但是若叫别人知道,会觉得我是个冤大头,是个傻子,是吧?” 老板终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石先生我错了。” “是么?”石问天居高临下看着他:“错在哪儿了?” 老板想着马上要离自己而去的钱,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不该仗着石先生大方,是好人,心地善良,就想着骗您的钱。” 然后老板开始哭穷。 “我实在是没办法啊,现在生意难做,之前虽然赚了点钱,可是我娘病了,请了大夫开的药,那叫一个贵……我孩子也病了……” 从上有老说到下有小,老板的哭声在黑夜里传出八里地。 简禹和白越没走远,转过弯到了老板看不见的地方,就停下来了,白越更是一边听老板哭诉,一边笑。 让你奸商,让你坑钱,这下踢铁板了吧。 “行了,你也别哭了,你家那点事儿,我还不知道吗。”石问天耐心听对方哭完,然后道:“之前的那些,我也不计较。但今天的事情,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老板抹了抹无中生有的眼泪站了起来,知道今天这事儿不出点血是过不去的。 “石先生。”老板赔礼笑道:“以前都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好,这样您看行不行。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送您。然后您再看看喜欢什么,一定给您最低价,我发誓,要不然我天打雷劈。” 石问天微微一笑:“天打雷劈这话,就不用了说了,你说过很多遍了。你这个,我也不用送,就按刚才那姑娘说的,给你一万二。” 老板苦着脸,并没有为多赚了一万二感到高兴。 石问天又道:“另外,我再挑一个,三万三,一口价。” 老板啊一声,苦着一张脸:“您,您要挑哪一个。” 石问天看了谢平生一眼,淡淡道:“这是我打算收的徒弟,考考他,让他挑。挑便宜了让你赚,挑贵了,你认赔。” 老板的脸色苦歪歪,看了一眼谢平生,又看了一眼地上七八个小棺材,显然很犹豫。 但是石问天既然提出了要求,就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半晌,老板咬咬牙:“好。” 虽然有吐血的风险,但是万一真把石问天惹毛了,可不是出血能过去的了。 石问天欣然点头,看了谢平生一眼:“挑吧。” 谢平生蹲下身来,一个个地看地上的棺材,按照规矩,是不能打开的,只能从外表看。 这些棺材做得都很精致,但是都不一样,有红色的有黑色的木质,有大理石的有玉石的,甚至还有个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的纸叠的。 谢平生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老板提着心,眼睛一直在他的手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