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营地里顿时热闹起来,人喊狗叫乱作一团。 邢队虽然平时不怎么叫,性格有点软糯糯的,被白越秦九捏来捏去一点脾气都没有,实在不胜其扰也只是转过身给她们一个屁股。 但邢队其实是一只大型犬,吼叫起来声音相当震耳欲聋,在空旷辽阔的营地里传出老远。 随着邢队叫唤,营地的一旁也传来一阵狗叫。 白越想起来,她记得习初北说过,他们营地里也是养了两条大狗的,也是很威武凶狠,只是没有邢队漂亮罢了。 要是比起来,那两条狗是凶狠的打手,邢队是高贵的小王子。 但是小黄拍着胸口保证,邢队战斗力是很强的,绝不是一个绣花枕头。 甚至当时小黄还一拍邢队脑袋。 “来,邢队凶一个,龇牙给他们看一下。” 但邢队呆呆地看了一下小黄,用大脑袋蹭了蹭白越的手。 小黄差一点享年二十一。 白越他们要的就是乱,越乱越好,混水才好摸鱼。 这一夜简禹没睡,习武自然也没睡沉,甚至是合衣上的床,听见声音立刻就出来查看。 这一看要气死,一道白影跑在前面,几个人追在后面,散得乱七八糟的,他脸色一变,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们很快就要到关着习初北的帐篷前了。 习初北这会儿已经醒了,正被堵着嘴绑在帐篷里呢,要是被他们进去看见了,就说不清楚了。 习武知道习初北是后患,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办法,但奈何这是自己儿子,只好打昏了先看管起来。 要是旁人,早就弄死往野地里一扔,都不用埋,一个晚上就被草原上的狼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习武大声道:“怎么回事,营地里进刺客了?快来人保护简大人……” 白越邱婉婉也都穿了衣服出来了,站在营地门口,林怡站在一旁,手中握着兵器。 她们看就是娇弱女眷,是没有杀伤力的,现在大家注意力都追着梁蒙他们去了,反倒是没人注意她们。 白越喃喃道:“不对啊,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好。” “怎么了?”邱婉婉靠近白越。 邱婉婉是会武功的,但武功怎么样谁也不好说,谁也没见过。 哦,只在圣地的时候,在谢平生面前展现过一回,但是那一回情况过于惨烈,两人都含糊其辞,具体细节如何,上了十八般酷刑也不说。 白川虽然看见了,可是白川身份也不好太嘴碎八卦,所以到现在还是个谜。 白越道:“习武的反应太激烈了,我感觉他在憋大招,事情要坏。” 憋大招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非常大,大到一旦爆发绝对扛不住,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习武对他们严防死守,一旦感觉自己有一点要暴露的可能性,就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简禹也发现了,他看见了暗处悄无声息地埋伏了许多弓箭手。 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营地中间。 好家伙,这是一言不合,打算将他们都灭口吗? 习武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若不是要造反,他死在习家军军营里,习武无论编造出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也绝对是难辞其咎的。 可习家军能造什么反?反得了吗?也不现实啊,大周也并非只有习家军一支军队,习家军虽然彪悍,但绝不是兵力最强,最能打的一支,就算是出其不意,也根本打不到大周京城,一定会被拦截歼灭在路上。 习武一把年纪,图的是啥。 邱婉婉虽然也有玲珑剔透的心思,但毕竟没看过那么多话本故事,在这方面终究比白越要略迟钝一点。 白越低声道:“邱姐,你昨天下的药,能搞定多少人?” 邱婉婉想了想,凑到白越耳边道:“药性不强,不死人就是软,但是范围大。我下在他们晚饭的几大锅汤里,需要的时候立刻发作,就营地这一片,搞定几千没问题。” 白越放松一点,几千足够了。 虽然习家军说起来是有五万大军,之前他们觉得五万是个虚数,也许只有三四万。但现在看来,五万可能只是个幌子,说不定不止五万,习武若真有造反之心,五万远远不够。 但这些都不要紧,就是有十万人又怎么样,十万人也不能同一时间冲过来。只要搞定身边的就行了。 邱婉婉道:“现在要动手吗?” 她下的药正常不会发作,还需要一味药引。药引就是她五彩斑斓的大蜘蛛,只要捏一下大蜘蛛,就会散出一种奇特味道,正常人闻着没事,昨天服了药的,就会立刻毒发躺下。 躺下不死,只是躺下。 “再等一下,我们也过去。” 白越说着,扯一下林怡,几人往前走去。 他们要缩成一块,不能分散了。 白越脑子转动的时候,简禹也立刻有了动作,他好像抬头看见了习武,立刻招手:“习将军快来,这里有情况。” 习武自然没想太多,立刻就走了过去。 他也不想跟简禹动手,节外生枝,若真是误会,能赶紧把他打发走,那就好了。 习武和白越同时往前走,简禹迎向了习武,秦九带着邢队一马当先,已经快要到关着习初北的帐篷。 营地里好像一团混乱,又好像一切正常,其实暗流涌动,众人各有心思。 “这里有人来过。”简禹一指前方帐篷阴暗的角落:“你看看是什么?” 习武自然就走近去看。 当走到简禹身边的时候,简禹突然伸手。 简禹虽然是大理寺卿,但不是靠拼功夫赢得的这个职位,以前武功虽然不差,但也不太好。 可是自从和白川认识,第一面的见面礼就帮他冲破了停滞多年的一处经脉,出门这一路,白川更是抱着,这家伙现在是我大侄女的贴身侍卫,这个朴素的念头,给他补了不少课。 所以现在的简禹已经不是以前的简禹,请叫他,简.虽然打不过白川.但已经算是半个高手.禹。 简禹抬手便扣住了习武手腕上经脉,习武只觉得手腕一痛接着一麻,然后便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了。 简禹毫不犹豫把习武拖到了自己面前看,袖子里的匕首滑出,抵在了他脖颈上。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别说习武,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但电光火石间已经发生。 “都给我站住。”简禹厉声喝住要冲过来的习初寒和士兵。 隐在暗处的弓箭手也发现了情况有变,一个个绷紧了,露出一些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