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里最关键的人物还是成朔,简禹二话不说,立刻将人请来。 你的人,你的宅子,当年你的故事,你还是自己安排吧。我只是个小小官员罢了,搞不定的。 成朔看着尹力明和徐中坤,再看看简禹和众人,心里有一万句骂人的话。 当然不是骂他们,是骂自己。 成朔啊成朔,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尹力明和徐中坤瑟瑟发抖跪在成朔面前,感觉到了宁王压抑的怒火和怒气,感觉下一刻他们就会被大卸八块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下一刻,成朔笑了。 是的,成朔被他自己气笑了。 成朔缓缓道:“其实当年的事情,本王也不太清楚。” 众人无语。 你说谎就说谎,敷衍就敷衍,那也要稍微认真一点。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说当年的事情你不清楚,不清楚,京城这么多宅子,你偏偏要了这一个? “是的,本王也不清楚。”成朔道:“其实是这样的,当年本王年岁还小,听着有人盗了国库,虽然说是一箱黄金,但本王想,户部尚书怎么可能为了一箱黄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这事情必有蹊跷。” 简禹只想呸呸呸。 这案子确实发生在七年前,但是七年前的成朔已经十六,已经成年在外开府,甚至都已经要大婚了,这还年岁小吗?怎么有这个脸的。 成朔不在乎有人呸呸呸,接着道:“本王当时一时冲动,就说要查。但之后就嫌麻烦,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去,那太没面子了,所以只好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然后就没再管过。一箱黄金罢了,本王也不放在心上,不缺这点钱。” 白越看着成朔,以前是羡慕的,现在只觉得十分可怜。 你这烂摊子还真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过去的,现在连自己也不知道的。 简禹毫不犹豫地戳穿他:“那王爷一直派人看在此地,是什么缘故。” 成朔不在意道:“这不是,反正人多,闲着也是闲着吗。当时是为了让人以为本王还要查,不是随便说说,后来,就把这事儿忘了。” 成朔理直气壮,决定如果再有人逼他,他就要使出白越的杀手锏了。 间歇性失忆大法。 这半年他战战兢兢,左右逢源,既不能完全不像过去的自己,又做不到过去的自己,过得那叫一个累。表面看起来风生水起,实际上累啊。 白越最了解,可他还不敢向白越诉苦,免得简禹吃醋。 成朔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白越不好直截了当地相信他支持他,于是决定曲线救国。 “尹力明,徐中坤。”白越道:“且不论你们是不是宁王派来的,你们在花园里翻找,是何原因?怀疑当年失窃的黄金藏在其中吗?” 两人都不敢说话,看看白越,看看简禹,看看成朔。 成朔道:“本王劝你们,事到如今,有什么说什么,也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两人瑟瑟发抖,显然不相信成朔的话。 成朔有鬼的信誉,现在多少还好一点,以前那还不如路边的一条狗。 简禹叹了口气:“你们就说吧,总是要说的,若是此时不说,就跟我去大理寺里说。” 牵扯国库失窃,这不仅仅是成朔追究不追究的问题了,他身为大理寺官员,也是要上报朝廷的。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大约是觉得大理寺那地方比起宁王府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在大理寺说,那还不如说了算了。 尹力明沉默了一下,道:“小的也不敢肯定,只是怀疑。” “仔细说。”简禹让人搬来椅子,大家一溜坐下,三堂会审,让尹力明慢慢说。 尹力明道:“小的一直在关府当差,在国库失窃的前些日子,无意中听见关大人和人说起,库房最近,有些奇怪。” 简禹皱眉道:“如何奇怪?” 他比成朔还小,那时候尚未入朝,所以国库失窃的案子,真的是完全靠听说。 尹力明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偶尔听见了那么两句。接着,没多久,国库黄金就失窃了。” “而在这中间,关府里来了一批花匠,将所有的花圃都打理了一遍。而那时候是秋天,以前府里每年都是春天打理一次的。” 一件事情不可疑,许多事情加在一起,就可疑了。 尹力明补充道:“而且那一次的花匠,也是陌生的,不是常来府里的花匠。” 越说越可疑,白越好奇心爆棚,立刻站了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寻宝是件多么刺激的事情,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一箱黄金了,但是寻宝的过程,比宝藏本身更有意思。 说走就走。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最近的一处花圃。 这宅子在当时修葺的时候,所有花圃里的土地全部翻整了一遍,因为季节正好,花匠都给种上了合适的花卉绿植。 白越的院子门口,是一整条波浪形的花圃,全部种的绣球花。据她说,等绣球花开花的时候,只要用不用的物品改变土壤,绣球就会开出不同颜色的花儿,到时候就像是彩虹一样。 白越将两个花匠都叫来了,问他们:“种花的时候,这里的土都是深挖过的,挖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花匠连连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仔细想想。” 但是再怎么仔细想,也没有,只有泥土,石头,虫子,枯枝败叶…… 两个花匠也是成朔给找的,他们一说话,他就觉得心惊肉跳,若是他给安排在这里的人一个一个都有问题,让人不多心都不行。就算是白越相信他,旁人的嘴可怎么捂得住啊。 所以说,人无信不立,名声和信誉,是多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