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老妪的身体没入黑暗中的时候,邢队和麻袋突然疯狂地叫了两声,然后冲了出去。 可怜白越,虽然她牵着两条狗,但是她的力气别说两条了,就算是一条也拽不住。 更别提是在一点防备也没有的情况下。 白越被扯得整个人往前一扑,要不是简禹就在身边,及时搂住了她的腰把人拽了回来,差一点就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了。 说到底,当狗太大的时候,心情好是你遛它。心情不好就是它遛你。 “我的妈呀。”白越惊魂未定拽住简禹的衣服。 这俩二傻子这是干什么。 但邢队和麻袋这次是真不傻,脑袋上顶着大花就冲了过去,肖童梁蒙等赶忙跟上。 凶手穷凶极恶,会杀人也会杀狗,可不能让邢队和麻袋吃亏。 老妪本来是想悄悄地离开的,没想到被两只狗叫破了行踪,立刻加快了速度。 白越当然追不上,但是白越在后面喊。 “喂,你的大老鼠还要不要啦,还有一口气儿呢。” 眼见着那老妪的身形一顿。 白越擅长的就是一针见血,哪儿痛戳哪儿。 梁蒙趁机冲了上去,几人将那老妪团团围住。 除非你是白川大家都认了,不然的话,今日是绝对不可能将她放跑了。 老妪见自己被围,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她缓缓地摘下头巾,露出一张衰老而沧桑的脸。 脸上沟沟壑壑全是皱纹,只有一双眼睛与众不同,这双眼睛是绿色的,现在天还没全亮,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梁蒙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胳膊,有一点点可怕,幸亏人多。 梁蒙最近格外小心,因为金晓彤真的有身孕了,知道消息那一刻,他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算了算时间,正是他们新婚去度蜜月的时候怀上的。不过因为当时金晓彤受了惊吓,略有些不安稳,要好好休息才行。 大家都很高兴,毕竟这几个府里,都没有新生的婴儿。 特别是谢平生。 谢平生觉得经此一事,谁也不能再说他算得不准了,他还逼着梁蒙保证,如果再有人说他算得不准,就上去揍他。 梁蒙虽然答应了,也保证了,但是心里有点慌,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在这一片,他敢揍的人也不是很多啊。 老妪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落在白越身上。 “我的沙狐呢。” 哦,那不是大老鼠,是沙狐啊。不过尾巴也细细长长的,跟老鼠没什么两样,所以大家也没往狐狸上想。 白越无辜一指肖童。 肖童拿出了沙狐。 用一根绳子挂在一截木棍上的。 这玩意儿看着都有点脏,所以谁也不愿意用手拿着,甚至装在袋子里都觉得不太舒服,于是就只好这样拎着了。 肖童把沙鼠往面前一扔。 老妪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 本来黑灰色的大老鼠,现在已经全部变白了。 白越无辜道:“哎,刚才还有一口气来着,怎么死了。” 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这家伙有一口气,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老妪认真看了半晌,这才看出来这白花花的一团就是自己的心肝宝贝,顿时要气炸了,身上杀气四溢。 白越却没注意这个,而是看着老妪的脑袋上。 虽然她年纪大了,头发有些花白,可是能清楚地看见,她花白的发髻上,插着一根发簪。 那发簪,和车唯欢用的那根是一样的。虽然光线不太明亮看不清楚细节,但风格肯定一样。 果然像是袁丁零说的,这是沙城里的一种常见风格,靠这花纹不能精确到人,只能确定沙漠地域。 成朔严肃道:“你是何人?” 老妪冷笑道:“你们抓我,却不知我是何人?” “抓你,因为你是凶手。”成朔道:“这几日京城中接连有年轻女子被杀,是否是你下的手。” 老妪的目光在人群搜索来搜索去,最终落在了简禹脸上。 “你就是简禹?简文觉的儿子?” 这么一说,果然和车唯欢是有关系的,要不然的话,谁会说出简文觉的儿子这话来。 “是。”简禹道:“我就是,你是车唯欢的人?” “车唯欢?”老妪哼笑一声:“按你们京城的规矩,你是不是也该叫她一声娘?” …… 众人都觉得有点不知如何反应。 这个从沙漠来的人,对京城的规矩一知半解。 不是说,父亲的女人都是娘。 白越好心道:“不是这么回事,简禹只有一个娘,那就是他父亲的原配正房夫人。其他的,无论通房小妾姨娘,都是下人,都要称呼他少爷。” 老妪瞪直了眼睛。 “不说那没用的。”白越扎出第二刀:“车唯欢死了。” 老妪愣了一下,然后怒吼出声:“你说什么?” “我说,车唯欢死了,你的药这次没送进去。” “不可能。”老妪不相信:“就算是这次药没送进去,阿欢的病也不会发作得那么快。” 阿欢这个称呼相当的亲昵,众人不由的在心里猜测,这个老妪和车唯欢是什么关系?从年龄上来看,可能是母亲,或者师父,或者是其他的女性长辈。 简禹好心道:“病确实没有发作得太快,她是自杀的。就和被你害死的几个姑娘一样,用她身上的发簪,刺进了心口。” 老妪不说话了,眼睛瞪的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样。 她看着成朔,但是从成朔脸上看不出一点玩笑。 就在成朔觉得她神情恍惚是个破绽,做手势让肖童上的时候一举拿下的时候,老妪突然蹲了下来。 她伸手摸向了沙狐,一下,又一下。 “傻孩子,为什么要到京城来。”老妪绿色的眼中突然蓄满了泪水,一颗颗地滚落下来:“我都说了,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为什么非要来……” 成朔略抬手,肖童站住了。 成朔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车唯欢什么关系?” 果然,老妪道:“我是车唯欢的师父,我叫夹梦。” 白越觉得,就这老妪的长相,行事风格,养得沙狐如此通人性,她在沙城一定不是默默无名的,但是很可惜,这里是京城,没人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