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道长这么一说,徐飞扬就明白了,回去照样给简禹一学。 众人都觉得很奇怪。 白越问:“能够神乎其神地出现在葛鹏涛家,然后又飘走了,这黑白无常两个人,应该是会武功的吧?” 而且武功还不错。 来和走,都没有被徐飞扬和带着的人发现。 “是。”徐飞扬不得不承认:“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不过昨天灵虚道长和葛鹏涛住的院子离得有些远,我守在葛鹏涛院子门口,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对灵虚道长动手。” 不过准确的说,也没有对灵虚道长动手,而是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 黑白无常要对葛鹏涛动手了,不想误伤了别人,所以把灵虚道长给吓走。 这事情本身没有问题,很多组织干事情都是这样的,既避免自己的事情被打扰,又避免误伤了别人,会树不必要的敌人。 不过对方会武功,事情就要更谨慎了。 自从灵虚道长匆匆忙忙落荒而逃之后,葛鹏涛一夜未睡。 是真睡不着,不是假睡不着。 当年这事情他们三个人,发誓谁也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不然的话,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就让黑白无常把他们带走。 结果呢,现在三个人死了两个,而且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而那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黑白无常,真的出现了。 他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的,可杭良弼和松天和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 对方既然能连杀两个,就能再杀一个,他半点都不怀疑,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因为想要慢慢的折磨他,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每一刻都在恐惧之中,想不到自己会被捏碎心脏,还是全身溃烂。 葛鹏涛在外面表现得再嘴硬,也坐不住了。 他穿上一件灰扑扑的衣服,带着兜帽遮住了大半个脸,在昏暗的夜色中出了门。 他走了很远,一直走到一处破旧的土地庙前。 那庙已经荒废很久了,早就已经没有香火,成了流浪汉落脚的地方。 别说流浪汉也是有领地意识的,厉害的能有破庙,不厉害的,只能躺在墙根。 这个能遮风避雨的土地庙里住着的流浪汉,就很厉害。 这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一只眼睛是好的,另一个眼眶里,只是一个黑洞。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仇,人称一声仇哥。仇哥五大三粗十分彪悍,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头发胡子连成一片也分不出哪儿对哪儿。 他左手的手掌缺了一块,伤口已经很久远了,只剩下一个黑红色的肉瘤,看起来十分可怖。 听见脚步声,仇哥奇怪地抬起头,眯了眯,一双眼睛竟然不像是别的流浪汉一般浑浊,而是透露着彪悍的凶光。 随着脚步声,葛鹏涛从巷子那头走了过来。 偷偷摸摸,左看右看,也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 仇哥看清楚来人是葛鹏涛后,也皱起了眉。 “你怎么来了?”仇哥有点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我们不认识,永远都不要再见。” “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葛鹏涛没好气道:“杭良弼和松天和都死了。” “什么?”仇哥也非常意外:“怎么死的?” “被黑白无常杀死的。”葛鹏涛道:“一个被捏碎了心脏,一个被下了毒,全身都烂了。” 仇哥眉头紧皱:“这怎么可能,世上哪有真的黑白无常?” “我也不相信,但是他们俩确实死了,尸体我都见着了,我请了大师来家里做法事。大师半夜连钱都不要被吓走了。” 走得那么干脆,甚至连之前的钱都退了回来,叫葛鹏涛大开眼界。 仇哥也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当时潘家只剩下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四岁。如今过了四年,也不过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能成什么气候? 两个孩子,现在是不是活着都未必。要说有本事杀人,他们是万万不信的。 葛鹏涛着急道:“万一潘家还有什么人是我们不知道的呢。要不然你说杭良弼和松天和是谁杀的?” 仇哥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但他满脸的不在乎。 “你知道我不在乎,我早就活够了。”仇哥弯腰从土地庙里拿出一个酒坛,咕噜噜地灌了一口酒:“咱们说好的,各取所需,各不相欠,永不联系。你走吧,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 葛鹏涛万万没想到仇哥竟然连有仇家找上门都不在乎,在原地愣住了。 但是他立刻就道:“仇哥,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也不怕连累她们吗?” 仇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葛鹏涛道:“当时咱们几个每人分了那么大一笔钱,你要过什么好日子不行,偏偏在这个地方窝着,还不就是想守着她们娘俩?” 仇哥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 “你威胁我?” “我威胁你干什么,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葛鹏涛冷笑一声:“对方明显是回来报仇的,已经杀了两个人,我可能是第三个。但你以为我们三个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吗?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杀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葛鹏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葛鹏涛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仇哥慢慢地坐下来,一口一口地将手边酒坛里的酒喝干了,然后站了起来。 他面目阴沉,将手里的酒坛砸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酒坛子的碎片四下溅开,有几片划破了他的脸,细细的血流了出来。 他无知无觉,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转身回到土地庙,探身在破破烂烂的桌子后面一阵摸索,摸出一把黑黝黝的斧子来。 拿起斧子掂量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这重量,然后又从角落里找出一件破衣服,用破衣服将斧子给包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仇哥将用衣服包起来的斧子提着,往巷子外走去。 此时天色尚未全亮,阴沉沉的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 他大步往外走,可没走多远,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