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进了王府,成朔和白越都等着他呢,一副要好好理论的样子。 成朔竟然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当然他已经换回了这个年代正常的衣服。 成朔说:“简大人,来来来,我已经知道你们小夫妻在吵什么了。我来给你们说句公道话。” 简禹顿时觉得大大的不妙。 这是拉偏架的必用台词啊。 我来说句公道话,不是简禹小心眼,但是放眼京城上下,谁敢相信宁王会在牵扯白越的事情上说公道话? 那不是偏心一点点,是整个人都不知道往哪里偏了。 简禹叹了口气。 然后安慰自己,白川天纵奇人,都跟白越签了好几份忍气吞声的不平等条约,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小人物,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家三口从宁王府出来的时候,简衡特别高兴。 以后不用起那么早了,可以美美一觉睡到天亮。 以后白天也不用学一天了,学一会儿可以玩一会儿。 以后上五天学,还可以放两天假…… 真高兴。 就是好像爹有一点不高兴。 不管他了。 简衡牵着白越的手,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 成朔最后跟简禹叮嘱。 儿孙自有儿孙福,简大人,我明白你望子成龙的心,但简衡那么聪明,只要正常学也不会比被人差,不必操之过急。白越虽然心疼孩子,但是在学习上,她其实是不放松的,也不是那种溺爱孩子的慈母。 这简禹倒是放心的。 简禹想了又道:“王爷,要不一起去我家?” “?” “今晚大家聚餐,吃羊肉锅。”简禹道:“这几日温室大棚的菜出来了,最鲜嫩的一茬,所以准备了许多东西,大家聚一聚。” 成朔被感动了。 他也不是没去过简家吃饭,但是他们这种私下的小聚会,不太乐意喊他。 当然白越是乐意的,但是对别人来说,他的身份还是有一些不一般,所以容易有隔阂。有一种老百姓的快乐,喊一个王爷,会拘谨的感觉。 今日简禹主动邀请,成朔当然给这个面子,不但自己去了,还带着肖童,肖童也很开心。 天气有点冷,谁不想吃一顿羊肉锅。 简府里,热闹得很。 在简禹和白越成婚前,简禹的院子就扩建了一下,和白越之前的院子并在了一起,有一个很大的场地。 场地上摆着几张桌子,几个黄灿灿的铜锅,里面咕咚咕咚的,能吃辣的坐一桌,能喝酒的坐一桌,不能吃辣也不能喝酒的,去坐小孩子和狗那一桌。 其实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是混着坐的,窜来窜去的,这儿坐一会儿,那儿坐一会儿。 白越吃了一会儿,喝了一点点酒,也不知怎么的就诗兴大发。 突然想要赋诗一首。 她之前有段时间,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突发奇想把市面上所有的诗集都找了来,一本本的堆满了一个书房。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她还看。 用非常快的速度看,说一目十行都冤枉她了,哗啦啦的翻着看,偶尔记一下什么,更多的是哗哗啦啦翻过去丢在一边。 那段时间大家都很奇怪,简禹甚至问她:“您老人家这是……想去赶考吗?” “不,大周又没有女状元,我考什么,再说我又不想当官。” “那您这是?” 白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简禹做出恍然的样子来,但其实还是不太懂,她要跟谁知己知彼,跟谁百战百胜?莫非最近以文会友,也没见她认识什么文人啊。 说起文人,那还是邱婉婉认识的文人多,旁人都是一般。 此时,白越诗兴大发,举着酒杯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乖乖,这层次高的。 众人对白越偶尔诗兴大发来一首惊世之作已经习惯了,但是成朔转头看她。 我没听错吧。 你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白越不但不要,而且得意洋洋。 我把世面上所有能见人的诗都找来了,把我会的单独记下来了,剩下都是这个年代没有的。 既然没有,那就是我的。 简衡星星眼抱着白越的腰,崇拜道:“娘,娘您可太厉害了,上次您写的那首望大舟山瀑布,夫子听了都说好的不得了,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说您是京城,不,是大周最伟大的诗人。” “一般一般,一般一般。”白越谦虚道:“跟你们夫子说,我虽然志不在此,只是兴趣爱好,但是如果他需要,我随时可以给他写个十首八首。” 成朔转过头去,并且决定哪天去白越的书房里扒拉扒拉,凭什么只有你文采斐然,我也可以啊,多的我不会,床前明月光我还不会吗?春眠不觉晓我还不会吗? 吃着喝着,月上当中。 简禹的院子里欢声笑语,喝酒闲话,笑声不断,孩子跑来跑去,热热闹闹,烟火气息。 白越已经被赶去了狗那一桌,抱着邢队家的大一,看着一院子的人,叹口气,笑了出来。 虽然生活给了她巨大的意外,但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