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还没说你是谁家的，”老头在后面带着笑声问道。 这可要解释清楚了，李来福回头喊道：“我是王奎那瘪犊子家的。” 老头坐在椅子上还在笑，自言自语道：“王奎家的听说他有四个儿子，不知道这是老几，不过骂自己老子是鳖犊子，也够有意思的，一会儿王奎下班得问问他。” 李来福快步朝着东直门走去，因为他自己脸都红了，太他妈尴尬了。 也就是一个老头，再年轻十几岁，这老头都不敢说这些话。 拿出手表看看时间也十点多了，轧钢厂这条路是后修的也没什么人。 在路边揪了个狗尾巴草的，这东西也是带籽的，明年都得被人吃了，叼在嘴里朝着东直门走去。 进了东直门，到供销社门口，正好看见猴子躺在三轮车上，拿着棍子在手里玩着。 “猴哥……，” 本来想说猴哥，你找到金箍棒，一想能叫他猴哥的，也就是那头猪和那个妖精。 还是算了，这年头就是二傻子，你也别聊闲，他不说话，自己都感觉自己都吃亏了。 “小来福，你上哪玩去啊？” “没事，我就闲逛，” “出去逛有啥意思？没事就来找猴哥玩嘛，你猴哥我都快无聊死了，”猴子躺在三轮车上挥舞着棒子说道。 “等我睡醒就来找你玩，”李来福昨晚上一夜没睡，哪有时间跟他瞎胡闹。 跟猴子打了声招呼，朝着家里走去。 拿出空间里的羊肉盖浇饭，吃饱后直接上炕睡觉。 李来福睡醒都七点钟了，起来后看见大房间，江涛江远坐在那里玩，小丫头在炕上立马跑过来，张开小手，“大哥哥抱。” 李崇文赵芳则坐在八仙桌上，还没等江元喊大哥赵芳直接说道：“你们俩出去玩去。” 李来福还在纳着闷，怎么突然弄得这么严肃了？ 江远江涛路过李来福，叫了声：“大哥，大哥。” 嗯， 看见两个小子走出房门，李来福抱着小丫头走过去，说道：“爹，姨你们干嘛这么严肃啊？” “坐在这里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崇文说道。 赵芳直接上炕拿开木箱上的被褥，打开箱子拿出一个木盒。 拿到八仙桌上，打开上里边是一沓有零有整的钱。 “今天你们俩咋这么好，要给我钱花呀？”李来福好心有所感，不过还是开了句玩笑。 “别废话，老实待着，”李崇文抽着烟说道。 赵芳把钱放在桌上，又拿出其中一张纸说道：来福，这是今天你爹拿回来的钱，野猪和鱼卖的钱，野猪是三块钱一斤，重58斤，174块钱。 鱼是50斤重，五毛钱一斤，一共25块钱。 她分出一摞钱接着说道：“这是今天的199块钱。” 李来福知道他们愿算账，无所谓的摆摆手，说道：“爹，你们跟我算这个干嘛？反正你们也就是给我看看，也不会给我随便花。” 抱着小丫头逗着小丫头玩，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这些钱他也看不上。 “都说了让你别废话，你姨本来脑袋就笨，你一说话给她打乱了，她又得重新数一遍，”李崇文一脸严肃的说道。 “赵芳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钱，”手里又拿出一摞钱，连李崇文说她笨，她都没当一回事。 赵芳指着桌上另一堆钱说：“来福这里是345块七毛五分，这是你爹这些年攒的钱。” 又指着另一堆道：“这是你第一次卖鱼的八毛钱，还有95号院二大爷赔的50块钱，还有你让我上收购站卖鱼的钱，还有你给小涛小远的两块钱都在这里。” 赵芳又指了指一张白纸说道：“这上面都是你爹教我记的，每次放了多少钱都写的清清楚楚，我花的钱也记得清清楚楚，这些钱都是你的，我和你爹当时在一起就说好了，他给小涛小远一碗饭吃就行，小涛小远只要长大了，他们能活成啥样，就看他们本事，以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赵芳虽然说的坦诚，语气中也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有些庆幸，不过也透露出这年代寡妇的无奈。 一个黄金论吨算的人，哪会看上这些钱，开着玩笑说道：“怎么的？你们要跟我分家呀？” 李崇文抬脚就踢在他屁股上，笑骂道：“这家是老子的，你分个屁家，最多给你撵出去。” “你蹄子欠呀动什么脚啊？再把我家再把来福踢坏了，”赵芳急忙骂一句李崇文，他给李来福拍了拍灰。 李崇文撇了撇嘴，在爹娘那没地位就算了，这下在老婆这里的地位也直线下降了。 赵芳把钱又装在盒里，就在盒子边上拿了一个红绸子包，李来福看见盒里一张票都没有，这年头城里人倒是都有钱可惜都没票。 “这是当年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嫁妆，”打开后李来福看见居然是一个玉手镯。 李来福把妹妹放到炕上，特意搓着手说：“爹，姨，你们不会现在就把钱给我花吧？” “想屁吃呢，你啥时候结婚啥时候钱是你的？”李崇文抽着烟说道。 李来福假装失望的说道：“那你们给我看啥，眼气我呀？” 赵芳则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钱明天你就带到你爷爷奶奶家里，咱家里这么多钱，我又要上班了，家里也没个人不放心，我和你爹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有几十块了，完全够家里开销了，以后我和你爹工资攒的钱，到年底都送你奶奶家去。” 李来福笑着插嘴说道：“姨，你就不给小涛小远留点吗？他们俩以后去要饭吃呀。” 李来福一插嘴，连李崇文都笑了。 李崇文笑着说道：“我也说让你姨的工资给他俩留着，你姨不干，说是你给她找的工作钱要放在一起。” 赵芳也带着笑意说道：“我能遇到你爹这样的好人，没让他们改姓又能把他们俩养大已经对得起他们老江家，你才多大点？就能给姨找到工作，还能挣这么多钱，他们长大了，能活成什么样，就看他们自己本事了。” 李来福心想，姨，你还真抬举我了，没有金手指，我也是个渣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