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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江年宴,你眼睛里污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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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倦洲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去管。” 虞念跟虞倦洲通话结束后,车内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江年宴就冷不丁这么说了一句。 虞念浅愕了少许,扭头看他,“阿洲的事?你指什么?” 江年宴眉间肃气没有散尽,残留几许仍旧是教人不敢轻易造。他反问,“你说呢?” 虞念想到了,只不过有关这个话题她想轻描淡写地盖过去。但显然江年宴不打算让她四两拨千斤,她想了想说,“阿洲是我的家人,他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这么说相当于在刀尖上行走,但虞念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走。 果然江年宴眼角眉梢的寒凉一层一层地压下来,落在眼眸里就成了冰封之寒。他嗓音凉凉的,“父母和子女之间尚且都有独立的空间,何况你和虞倦洲?他是没成年的孩子?还是长到现在心智没发育好?需要只比他大一岁的你为了筹谋划策?” 虞念喃喃,“不是……这个意思。” “你当虞倦洲不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江年宴转头看她,相比打电话之前的神情,现在他的神情愈发显得寒凉非常。 “或者,你想提他决定他要怎么做?” 虞念觉得他眸光里有咄咄逼人的东西,似寒光,又似冷刀,带着锋利要往她心窝子里剜。 她隐隐有些预感,而且是不好的预感。 理智上的她在告诫自己:闭嘴吧,什么都别说了,他怎么说怎么想你听听就算。 可情感上就有股子执拗,促使她激起了情绪,最终问了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江年宴微微眯眼,大手重新扣上她的后脑勺,往前勾,她拗不过他的手劲,整个人只能不自然地前倾。 “你到底是想帮虞倦洲,还是想满足你以前没满足的愿望?” 这一瞬虞念就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两个耳光似的,脸颊如火烧。她条件反射,“什么叫满足我没满足的愿望?江年宴,你眼睛里污秽,所以看人看事都是污秽的吗?” 江年宴眼底更凉了,下巴的弧度明显冷硬,他微微眯眼,低声,“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虽说嗓音不高,可明显能感觉出他有不悦,有怒火,而且显而易见的是,他看似越平静,内心的怒火就越大。 可虞念也是来了气,她是觉得今晚上江年宴十分的蛮狠不讲理。上了车后怒火更像是无处安放所以势必要找到泄气口才行,实际上虞念心底也有滞闷也有委屈,来自于宋岚。 她心里太难受了。 今晚尤其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以往虞念来疗养院的时候,宋岚虽说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包括上次宋岚因为她碰了花伸手将她推开的事,虽说虞念会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在自欺欺人,不断地告诉自己:母亲生病了,所以才不认识我,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这很正常、很正常…… 每次去疗养院虞念都心怀期许,告诉自己,今天会有奇迹发生,今天母亲能认出我来,她甚至还有可能会跟我说几句话…… 但每次从疗养院出来她的心都蒙上阴霾,脚步比灌铅了还要沉。一如既往的失望,然后,又一如既往的安慰自己。 有时候就连疗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看着她可怜,她反倒去宽慰别人:没事,我相信有一天她会认得我的,一定会。 可是今晚虞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是母亲不认得她,而是根本不想理睬她。 她在母亲眼里形容虚设。 这个强烈的念头来自于母亲对待虞倦洲甚至是江年宴的态度上。 她知道阿洲是谁,就连多年没见的江年宴站在她面前都能被她一眼认出,唯独她全程被漠视。 她不嫉妒阿洲,不嫉妒母亲对阿洲的和蔼态度和关心,她嫉妒的是江年宴,母亲凭什么对他那么关注?那么特殊?哪怕母亲眼里的温柔挪出半点给她,她今晚的情绪也不会这么失控。 于是虞念也冷言相对,盯着江年宴的脸,一字一句说,“难道不是吗?在你眼里别人做什么事都有目的性,你生性多疑性格乖张,你以为待在你身边的人很舒服?错!待在你这种人的身边会让人窒息得很,窒息到恨不得去死的地步!” 虞念的这番言辞虽说没再语气上歇斯底里,可在态度和心境上已经完全失控。言语之间字字犀利,如刀子似的。 果真是惹得江年宴不悦,他收紧了大手,一字一句咬牙,“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后脖子的窒息感陡然加重。 男人的手劲大,她脖子细,他修长的手指完全盖得住她的颈动脉,一时间她就觉都得脑子不过血了似的,呼吸困难不说,还头晕脑胀。 有多少次她被江年宴折磨的时候就有着此时此刻的念头—— 就这么死了算了。 今晚这种念头尤其强烈。 当她从母亲眼睛里看见厌恶和愤恨的瞬间,虞念突然就觉得万念俱灰了。 所以她没挣扎,就任由江年宴掐着自己。 突然车身猛地晃动一下。 江年宴的手劲就松了松。 也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江年宴彻底松了手。 前方老刘说了句,“宴少,刚刚有只猫窜过去了,抱歉。” 江年宴的目光瞥过去,正好与后视镜里的老刘对视了一眼,老刘没多说什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虞念整个人还没怎么缓过来,怔怔地僵在那。 江年宴没再为难她,也没跟她说任何。再往后座一靠时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平静得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他淡淡开口,“开车注意点。” “是,宴少。” 其实虞倦洲和乔敏并没有把话说开,在杂志社的地下停车场里的时候。 当时虞倦洲是兴师问罪的口吻找上的乔敏,事实上他也是奔着想问清楚的目的去的。 但没等乔敏说什么的时候虞倦洲就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于是乎两人也顾不上儿女情长了,乔敏甚至都顾不上明天一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一股脑地也跟着虞倦洲去了郊区。 回程漫长路。 至少乔敏这么认为。 她从没像此时此刻这么期待过虞念。 多希望虞念能在车上啊。 等虞倦洲讲完了电话,两人之间一度陷入沉默。 只有车子的引擎声,虞倦洲甚至连车载音乐都没开。 车子向前行,乔敏悄悄打量着身边的虞倦洲。 他面色肃穆,下巴紧绷。 或许是今晚宋岚说的话叫他肃了眉头,或许是,此时此刻他的想法跟她一样,都很希望虞念能在车上吧。 又过了五六分钟,乔敏觉得闷得慌。 车窗外的雪影大了。 车灯晃过去都是簌簌而落的身影。 乔敏在想,这是虞念最喜欢吃火锅的时节啊。 她伸手想去开音乐。 虞倦洲却开口了,问她干什么。乔敏的手僵在半空,少许说自己想听音乐了。 “想听什么?”虞倦洲问。 乔敏想了想,“爵士吧。” 冬季的夜晚,尤其是还在飘着雪的时候最适合听爵士了。 虞倦洲开了音乐,找出了音乐类别,然后让乔敏自己选。乔敏平时就熟悉虞倦洲的车,所以操作起来也是自然而然,很快就选定了一些做顺序播放。 音响里传出悠缓的爵士调子,在这样寂静的冬夜里就显得愈发慵懒磁性,让人听着浑身犯懒心里发甜的。 就给人一种整个人窝在懒人床上的松弛感。 乔敏的身子微微侧到一边,头抵着车窗,耳朵里是音质极好的音乐,感受着的是车窗的微凉,和一窗之隔的簌簌白雪。 良久后,虞倦洲开口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乔敏正听着音乐有些昏昏欲睡了,冷不丁听见这么一个声音,乍以为是自己做梦,等缓了半天才意识到不是做梦。 她嗯?了一声。 虞倦洲目视前方,“刚才在停车场我问你的话,需要我重复?” 乔敏心叹。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她思量少许,坐直了。 “我没躲你。” “撒谎。” “我还没说原因呢你就觉得我在撒谎?” “对。”虞倦洲语气坚决。 “对什么啊?” “你就是在躲我。”虞倦洲强调。 乔敏问,“我躲你干什么?” 虞倦洲抿唇不语,下巴微微绷紧,仔细看,耳根竟有些微红了。 乔敏想着,他应该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这念头刚落呢,就听虞倦洲低声说,“因为咱俩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就要应个景,虞倦洲这句话说完,车子下一刻就颠簸了一下,恰如乔敏听见这话后同样颠簸的心脏。 压着块石头。 目标不算小,虞倦洲又不是新手绝对能躲过,只不过他在说刚刚那句话时心也是乱的,蒙了眼睛。 虞倦洲稳住了方向盘,很尴尬地说了句抱歉。 但不意味着他会结束刚才的话题,道歉完了之后还能神奇地接上,“所以,你在躲着我。” 乔敏也是服气的。 见逃避是不行的,而且她也知道这件事除非虞倦洲是家常便饭根本不在乎,否则总是要面对的。 她坐直,思量着说,“我没躲你,真的,那天早上我着急走是想着去接你姐,她第一天上班我不放心。” “天不亮就走?那么早就堵车?”虞倦洲问。 乔敏,“哪有天不亮啊……” “我看过行车记录仪了。”虞倦洲打断她的狡辩。 乔敏哑口。 良久后,她开口,“行吧,我承认,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毕竟那天晚上……” 她迟疑少许,清清嗓子接着说,“你已经喝醉了,我不该趁人之危。” 算是她主动的。 也是乔敏有心想去主动的。 那晚她心里头就像是住了头魔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就是迫切想要释放,想要将一些个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关系彻底打乱,将这死水一样的局面给掀得惊天动地。 她就那么做,她主动吻了他。 可接下来的事,她发誓真的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一切都一发不可收拾。 “你认为你趁人之危?”虞倦洲皱眉。 “你是虞念的弟弟,我该爱屋及乌,不该有了非分之想,是我禽兽了。”乔敏积极做检讨。 “你没爱屋及乌?” 乔敏的嘴巴张了张。 算是,爱了…… 又特别及乌了。 “不是,虞倦洲,你扯着那晚的事不放干什么呢?说到底你也不算吃亏吧。”乔敏心烦意乱的。 能走到最后失控的地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虞倦洲低声,“我是在跟你讨公平吗?我是觉得你不该闭口不谈这件事,尤其是天不亮就落荒而逃的行为,极其恶劣。” “逃?我……” 好吧,其实就是在逃。 乔敏重重一叹气,“我敢不逃吗?你说我和你姐是闺蜜,我又对你……重要的是……” “是什么?”虞倦洲语气上有点急躁。 乔敏舔舔唇,“你说你以前也没谈过恋爱,那种事是第一次吧?” 陡然刹车。 乔敏一个惯性差点冲出去,猛地伸手一撑,方才免去了撞头之痛。 “老兄我说你……刹车的时候能不能说一声?” 虞倦洲没回应她,就转头盯着她,神情叫人捉摸不透。 乔敏收回胳膊揉了揉,见他这副表情,她叹说,“我难道说错了?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我算是欺负了一朵小白花你说我内疚不内疚?” 虞倦洲抿唇,盯着她不说话。 “你哪怕在感情这件事上身经百战也就算了,我也能过意得去,但你不是,所以你还不允许我有点罪恶感?”乔敏觉得自己的这番逻辑都很乱,但没关系,只要主打一个死鸭子嘴扁就行。 闻言这番话虞倦洲突然笑了。 看得乔敏愣住。 这是给孩子说傻了? 虞倦洲忽然就一改刚刚被动的局面,侧过来身体,瞅着她似笑非笑的,问了句,“说得你好像身经百战似的,自己都是个青铜,还装什么王者?” 乔敏呼吸一窒,满脸不自在的,“谁啊?什么青铜王者的,听不懂!” “那我就说点你能听懂的。”虞倦洲笑看着她,“你那晚难道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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