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纥的武士们接连倒下溃不成军,剩下的则被逼到中心位置雅云公主躲在史骨那身后瑟瑟发抖。
祁昶一身劲装自暗处走出老高和罗时他们紧随其后来到熙元帝身旁祁昶问道:
“父皇受惊了。”
熙元帝摇头:“你都安排好了,我这不算什么。”
今天的行动,自然是祁昶和熙元帝事前报备过的,熙元帝自愿以身犯险将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回纥刺客们全数引出。
熙元帝看着吓坏了的雅云公主幽幽一叹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熙元帝对这试图害死自己的女子还残存一些情分,朗声喊道:
“云儿若你愿继续追随朕便过来,朕可保你不死。”
一旁祁昶似乎觉得不妥但见熙元帝心意已决便没说什么。
雅云公主没想到这个时候老皇帝会说这些,按理说他该恨死自己才是。脑中回忆起这些日子老皇帝对自己的种种好雅云公主便心生动摇。
史骨那看出公主殿下的迟疑,喝道:“公主这是陷阱,您别相信他!狗皇帝卑鄙下流定是要拿您威胁国主。”
雅云公主再度迟疑,犹豫的瞥向熙元帝,熙元帝见状又道:“一个小小的回纥,还不至于叫朕费尽心机,拿女人去威胁。朕不过念及云儿伴驾有功,想给她留条活路罢了。”
熙元帝这话还算诚恳,雅云公主脑中转的飞快,想着要是自己留在熙元帝身边,熙元帝是个仁慈的人,就算她今后恩宠不复,但至少还能留条性命,若是跟着史骨那他们,定然性命不保,她不想死,她想活!
“陛下,我愿继续侍奉您。”
雅云公主当时便有了决断。
“公主!您这样做是在给国主蒙羞,给回纥蒙羞!不可啊!”史骨那算是一条汉子,在冷刀冷箭面前可以面不改色,但对于眼看马上就要变节的公主殿下,只能尽他全力,奋力阻拦。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雅云公主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史骨那,提起裙摆便往熙元帝的方向狂奔而去。
谁知道,刚转身跑了两步,雅云公主就觉得背脊一阵刺痛,这种贯穿的刺痛让她停下了脚步,不解的低头看向疼痛处,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由后对穿而出的冰冷刀锋,鲜红的血在她胸前晕开,染红了她的衣裳。
雅云公主满脸震惊的倒下,熙元帝是眼睁睁看着史骨那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刺向雅云公主后背的,想让人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史骨那杀了雅云公主之后,毫无悔意:“我回纥儿女,绝不苟且偷生,绝不屈服!”
说完之后,史骨那抬手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就是一击,口鼻喷出鲜血,也毅然倒地。剩余回纥武士被卸了下巴,五花大绑的押走。
熙元帝来到死不瞑目的雅云公主身旁,蹲下身子一声叹息,伸手盖上雅云公主瞪大的双眼,将她的眼睛抚平。
“好歹伺候过朕,葬了吧。”熙元帝说。
说完之后,熙元帝便不再留恋,起身而去,祁昶跟随在他身后,见熙元帝神情略带哀痛,祁昶安慰道:
“雅云公主在天有灵,定会明白父皇的一片心意。”
熙元帝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笑道:“什么心意?你懂什么叫心意吗?朕不过是心地仁善,不想她死于乱军之中。就算是带回去,也是软禁宫中。朕的心意,只会对你母后一人,不过人生苦短,苦行僧似的悼念是一生,恣意享受的怀念也是一生,但不管朕有多少女人,无论到什么时候,朕对你母后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儿臣明白。”祁昶回。
熙元帝特意放慢了脚步,让祁昶与他平行,伸出老胳膊搭在祁昶肩膀上,没什么正行的说道:“你这小子成了亲,确实有点人样了。”
父子俩勾肩搭背的走在下山的路上,虽然这山中此时有无数禁军守卫,但却听不见太多人声,依旧清幽安静,两人就如寻常父子一般走在一起,别有一番温馨的味道。
祁昶微微勾起唇角,全然不知谦虚是什么,点头道:“嗯,太子妃很好。”
熙元帝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这回的事情兹事体大,凡有功者,朕皆要大肆封赏。罗时和高源都不错,两人深入虎穴,里应外合,不错,不错。
“父皇,您可别忘了太子妃的功劳。这回咱们能赢的这么快,多亏了太子妃。”
祁昶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给自己媳妇儿讨功劳。
不过,这功劳苏霓锦也算实至名归。毕竟如果没有她利用仿字,在背后给回纥那三方人马传递消息,他们绝不可能赢的这么容易,估计那奥古王子和史骨那到死都不知道,他们万无一失的计划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好好好,忘了谁的功劳,朕也不会忘了你那太子妃的。”
“如此,儿臣便替太子妃多谢父皇了。”
两日后,宫中设宴封赏。
罗时官升两级,由东宫羽林郎统领升做禁卫军统领高源由原三品威武将军升做一品护国将军,其他各路功臣皆有封赏。
苏霓锦的封赏是一道圣旨,谁也不知道圣旨里面写的是什么,只有她坐下以后,悄悄的看了两眼,然后整场宴会都激动的没敢说话。
就连祁昶探头过来问她圣旨里写的是什么她都没告诉他。
熙元帝给了她一道圣旨,圣旨里说从今往后太子后宫纳妃诸事,由太子妃苏霓锦全权管理,意思就是说,从今往后祁昶要想纳妾,纳妃,全都要经过苏霓锦的批准才行,只要苏霓锦不许,那别说祁昶了,就是皇帝也不能说什么,更不用说其他那些乱七八糟,成天想着把自己女儿塞到祁昶身边做宠妃,宠妾的那些王公贵族了,只要苏霓锦不点头,祁昶这辈子就别想沾其他女人一根手指头!
这种让她今后在祁昶后宫只手遮天的圣旨,无疑就是对她最好的封赏,苏霓锦简直都快要藏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正偷着乐之际,一曲霓裳舞毕,一人走到帝台前殿中央,是刚刚受封的护国将军高源。
“咦?”苏霓锦疑惑的看向祁昶,只见祁昶拿着酒杯对她一笑,还未解答,就听高源在殿下说道:
“陛下,臣今日斗胆想当殿对一人表白,臣爱慕她许久,今日不吐不快。”
高源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就连帝台之上的元帝都愣住了,放下酒杯,语气颇为八卦:“哦?爱卿想对何人表白,竟这般郑重其事?”
苏霓锦的目光在高源和宴席中那头埋到了胸口,两只耳朵尖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岳澜依看去,顿时明白老高想做什么,用手肘碰了碰祁昶,祁昶凑到她耳边说道:
“昨天晚上老高跟舅舅求亲了,舅舅没肯,他就只能出此下策。”
苏霓锦听后,又看了一眼镇国公此时黑如锅底的脸色,顿时对老高的勇气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
目光转向祁昶,苏霓锦心中疑惑,这老高的胆子怎么突然变大了?
“这馊主意你帮他出的吧?”
老高性格沉稳,看着可不像会当众将镇国公军的样子,这背后要说没有高人指点,苏霓锦还真有点不太相信呢。
“这话说的……什么叫馊主意?”祁昶用酒杯掩住唇辩驳。
苏霓锦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只听祁昶又道:“我若不出这主意,就凭舅舅的强势,老高的木讷,表姐和老高今生今世就只剩有缘无分了。”
虽然还是觉得祁昶这个主意一般般,但不得不说,是现今为止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了。
“臣想表白之人,便是澜依县主。臣爱慕县主多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