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书院。 学子翘首。 晨钟暮鼓,氛围浓重。 结果你来一句,诸位都是垃圾? 谁能不怒? “你你你……” “放肆!” “大言不惭!” “汝欺我书院……” 三千多人,勃然大怒,纷纷怒起,口诛笔伐。 墨尘也是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莫非今日这刘知州,真是来哗众取宠的? 很轻易惹起众怒,这个时候刘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然,教学是什么?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 “王潮,在教人做人上,你完全一塌糊涂!” 全场哗然。 谩骂再起。 这刘知州也太大胆,也太没有尊师重道的意思了!堂堂书院院长,被你说得一文不值! 坐在刘铮对面的王潮,更是脸色大变,被人当场这么指责,他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 刘铮继续呵呵笑道:“院长先生,有话要说?你认为,铮说的,没有道理?这便是刘铮来到书院之后的第一感观!虽神圣,但无生气,虽高大,却无活泼,虽丰富,却无交流,虽高深,却无通达。” “院长跟我说,这种教育何用?” “这种教育,何用?” 砰! 刘铮一手拍在桌上。 登时王潮,脸色大变,面对质问,他竟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全场更是继续哗然。 然而这次的哗然,却已经不是在闹事儿…… 而是惊讶。 刘铮这番话,就如同当头棒喝,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望北书院,看似很高大上,然而,就说那些台阶上的外院学子们,都是各自玩自己的,很少交流,甚至,因为学术的不同,都很少有交集……然而,就算是学术相同的,互相之间,也是竞争关系,相互倾轧,尔虞我诈。 他们甚至,连路人都不如! 这,哪里是书院该有的氛围? 这,哪里有做学术的纯净! 当头棒喝! 固然,这书院有着其他地方,没有的藏书,天下最多的藏书和知识……然而,先生不应该专教书,他的责任是教人做人。学生不应该专读书,他的责任是学习人生之道。 在这方面,书院的这些学子,却显得偏激很多。 他们埋头只知道做学问,却少了很多通达,交流。 刘铮的声音,继续悠荡在书院广场。 “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 “先生以为然也?” 王潮压着怒气:“书院善恶评判……” 刘铮哈哈大笑:“善恶已成上升标准,当善恶已固化,还谈何善恶?” “智仁勇,乃天下之达德,古今如是,铮认为,学术虽分类别,教育却无大异,才是教育之途!” 静。 全场都静了下来。 王潮哑口无言。 司徒空眼睛一亮。 墨尘更是陷入沉思。 是的。 墨家味道太过浓厚的书院,好像自古以来,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他们很难去接受天下各种学说,很容易去摒弃其他学说丰富的经验,和科学的理论。 说白了,他们一直在闭门造车。 他们的孤傲,是与生俱来的。 是不容他们轻易接受外物的。 故而。 书院内部的氛围,同样如此。我痴迷于种地的,便是种地的,我痴迷于机关术的,便是痴迷机关术的,我痴迷于杏林之术的,便是研究杏林之术的,谋略是谋略,兵法是兵法…… 很难,他们之间产生交流和共鸣。 刚开始,人们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被这刘知州一说…… 瞬间。 人们都惊了。 王潮眉头大皱:“故,刘知州认为,学术之分,大可不必?” 其他人,也是找到了抨击点,纷纷出言。 学术之分,究极之道,如若不分,何来高低? 谁想,刘铮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不仅要分,而且还要细分……” “在铮看来,书院的学科之分,同样……” “也是垃圾!” 全场,再一次的暴怒。 王潮一杯茶差点喷了出来。 泥煤…… 你这是想干什么? 今天是非要想办法,把我们望北书院,给抨击得体无完肤吗! …… “你在说什么?” 谢天尧听到袁清明的话,登时龙颜大怒,眼神冰冷:“告诉朕,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袁清明满头大汗,跪了下去:“圣上,微臣看不出其他,只看到,只看到这颗帝星,近日会有危险……” 谢天尧冷声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袁清明,身体僵硬地摇了摇头。 怒! 谢天尧勃然大怒。 谢婵,可是他和翟清儿的孩子,翟清儿,可是自己这一生,最心爱的女人! 自己心念念着,她能回来参加自己的生辰,结果,她要有危险了? “去!” 谢天尧冷冷道:“传朕口谕,立刻给谢婵正名……我看谁敢动朕的女儿?” 女儿? 袁清明一脸震惊。 这才知道,这颗千年不遇的帝星,竟然是谢天尧的女儿?那也就是,当朝公主? 周总管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圣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谢天尧眉头一皱:“如何?” 周总管道:“圣上,如今京华形势之复杂,过早暴露公主身份,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 谢天尧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跟着便不由自嘲一笑:“朕对龙炎的掌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嗯?” 两人在旁边跪着,一个屁都不敢放。 周总管惶恐道:“至少,至少圣上,此时不宜过动,公主就是安全的……” 谢天尧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朕只能等着刘知州,将朕的女儿,给朕送来京华了?” “通知暗卫!” “不,老周你亲自过去,务必保护谢婵安全!” “是!” …… 谢灵。 一个人坐在这阳州的宅院之中,悠然喝着酒。 “京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一个黑衣人,站在他的背后。 “殿下,除了太子,还在到处活动,游说,没有其他动静……” 谢灵冷着脸,哼了一声:“所以,这件事算是确定了?母后也是这么说的?” 背后。 一阵安静。 谢灵狠狠捏着酒杯:“好,那这一次,看我怎么将这个谢婵和刘知州,一起送到地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