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 几人从精致的小木盒里取出了三张纸,上面书写着此次出使匈奴需要执行的计策。 简而言之就是 离间! 至于如何去执行,那就要看淳于越等人的本事了。 当然, 对于军队作战的安排,赵牧并未做出任何计策,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自有大秦的智囊团会去完成。 他要做的就是给匈奴一个内讧的机会, 不管匈奴是成功还是战败,只要留下了这样一个离间的种子,自然会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来,从而点燃整个匈奴的格局。 “这......真的能行吗?”卢绾看完了计策之后,却是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不就是最简单的离间计吗,匈奴单于当真会如此蠢笨?” 他就很疑惑, 这样简单的离间计,春秋战国一世可谓让人都给用烂了,不过还真别说,那还真的管用。 战国四君子,哪一个不是受了离间的苦,不是终生受人猜忌,就是死于离间流言,一生抱负无处施展。 就连六国合纵数次,多也让离间流言而分化。 但此一时彼一时,正是因为用的太多了,所以卢绾才会疑虑是否可行。 然而淳于越却是淡淡一笑,道:“依计而行,往往最简单的计策,让人给用烂了的东西,就越容易被人所忽略。” “再者,岂能用看待春秋战国的目光来看这匈奴?” “就连六国都逃不出让人离间分化的命运,何况这还未曾开化的匈奴呢....” 淳于越仅是看一眼就明白了帝师的用意,即使心里也没多少底,但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更重要的是, 离间的不是旁人,正是匈奴单于与其子冒顿,这才叫人感到真正离谱。 如此离间不成则罢,一旦成了 匈奴一族必定大伤元气! 特别是在匈奴战败之后的情况,离间之计必定能够更上一筹,倘若匈奴胜利,离间同样管用,毕竟人心对于权力的追逐是永无止境的。 当然, 在淳于越看来,匈奴胜利的希望并不大,即使他们联盟了东胡,在秦军强大的铁蹄面前依旧显得不堪一击。 之所以曾经打不赢匈奴,那是因为需要出关作战,对于地形不熟,对方又来无踪去无影的,始终找不到其主力进行一战,故而始终难以赢上那么一场。 但此番则完全不同, 这是匈奴主动求战! 主力尽出! 正面与秦军硬刚,如此所代表的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淳于越的眼中绽放精芒,此计还真有可能成功。 所谓战争,不止需要军队冲锋陷阵,还需要朝堂谋划,几番下来,才能达到灭国灭其主力的程度。 这一次要是能在朝堂上,战场上......一次性把匈奴打趴,至少十数年之内,对方再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甚至实力允许的话,更能出兵匈奴腹地,如灭六国那般,将至彻底纳入大秦版图。 很快, 淳于越轻轻敲了敲案几,说道:“诸位以为,如若没什意见的话,那便如此行事,日后但凡匈奴所送的东西,只管接受。” “女人也好,财物也罢,奢靡之风也可,以此混淆试听,为推行离间之策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大家都很清楚,现在所争抢的就是时间与空间,等待散播的留言进行发酵。 至于如何散播留言,那就很简单了,利用被掳掠而来的秦人就可散播开来,毕竟此番在那被掳掠而来的秦人当中,可是混入了许多秦军将士。 眼见卢绾和千夫长相继点头,刘季却在那里发呆没有任何反应,淳于越便皱眉问道: “关外王意下如何?”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刘季身上, 卢绾撇了撇嘴,刘老六这家伙该不会是心里不满意淳于越抢了他的主导权吧?看现在这个样子,就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这......你等决定就好!”刘季依旧是回答的心不在焉。 下一秒, 他把手里的纸张平铺在案几上,疑惑又不解的问道: “敢问诸位,帝师给本王留的这几个字是啥意思?” 是的, 在那精致的木盒中,除了留有如何离间之外,还有一份封边写上刘季亲启的信件。 刚才几人都没在意,只以为这是帝师给刘季的安排。 可现在随着刘季将这纸张平铺开来, 淳于越几人才看清上面居然只写了几个大字 ‘刘跑跑!关外王!西出关外无故人,紫气东来,半步直上青云间!’ 卢绾:“......” 淳于越:“......!!!” 刘跑跑 这三个字莫名就很贴切刘季这个人的形象。 “帝师深意,关外王当自行参透。”淳于越挥了挥手,“时辰不早了,各位回去早些休息。” 很快, 卢绾等人出了营帐。 刘季追上卢绾,低声问道:“卢绾啊,你说那帝师究竟何意?给你大哥我弄了一个刘老六的绰号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整上一个......刘跑跑?” “难道你大哥我就只会逃跑吗?” 卢绾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跑? 那不是你老刘家的传统吗,简直就是神技的那种。 卢绾还记得昔日与刘季出行遇到贼寇,这小子怎么跑的都让他卢绾没印象,反正一转身这特么人就没了 你说离谱不离谱,丢下所有人自个儿先溜儿了! “关外王应当自行参悟个中深意。” “嗯,本王......” 刘季刚要开口却又猛地抬头,只见卢绾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他稍微皱了皱眉, 这小胖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啊,虽然让人称呼为关外王很有成就感,但卢绾可是一直都称呼他为大哥的,冷不丁来一个关外王很让刘季不适应。 “这家伙....” 刘季眯了眯眼,隐隐的已然预料到了一些什么。 樊哙的背叛,已经让他对下面这几人心有芥蒂。 总的来说就是 天大地大,谁特麽都不能信任,唯一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