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刚要进屋,被大夫人一把揪住。 “母亲,有事?” 大夫人指指屋里:“如玉正忙着,我看她挺专注的,早膳都没顾上。我给她炖了汤,一会儿你端进去。” “行,我这就去。” “你要好好疼如玉。” “我知道。” “光知道有什么用?要记住,记在心里。” “是,我会记在心里。” “光记在心里有什么用?还要实际做出来!” 霍长鹤:“……好,我心里记着,嘴上也说,行动上也做。” “这还差不多。” “那我去端汤?” “快去!” 霍长鹤进厨房,见银锭正和贝贝搬着小板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吓一哆嗦,赶紧站起来:“王爷。” “干什么呢?” “煲汤!” “煲药!” 两人异口不同声。 “是药膳,”贝贝赶紧说,“王爷,我们给您煲的药膳,大夫人给王妃煲的汤我们也看着呢。” “好了吗?” “好了好了,”贝贝赶紧拿过托盘,把汤和药各放一个小盅里。 银锭道:“属下给您端过去?” “不用,给我吧!”霍长鹤接过,“你们俩刚才在嘀咕什么?” 银锭忍住笑:“您有所不知,我们刚才出去买药,听说一个有趣的事儿。” “药堂里一个老大夫身边的小药童说,天还没亮就有人请他家先生去看病,架子大不说还特别怪,全程坐轿子,轿帘都封死,到地方还得隔着纱帘看病。” 霍长鹤脚步一顿:“然后呢?” 银锭见他也有兴趣,赶紧凑过来,正想说,霍长鹤又道:“你们跟我去见王妃,一起说。” “是。” 颜如玉刚放下笔,听到脚步声,把画好的用白纸盖上。 霍长鹤端着托盘进来:“忙完了吗?母亲说你早膳也没顾上吃,给你煲了汤。” “正好饿了,”颜如玉坐过来,见银锭和贝贝也跟进来,“有事?” “他们听说一件与看病有关的事,我叫他们说来给你听听。” 霍长鹤把汤盅放在她面前:“边吃边听。” 颜如玉抿一口汤,味鲜香浓,热乎乎,胃都舒服了。 霍长鹤端起另一盅,银锭和贝贝飞快对一下眼神。 “我们是听一个药童发牢骚,说他师父天不亮就被叫去看病,病人还架子特别大,不让看到脸。” 颜如玉动作一顿:“继续说。” “说那个人的病症特别奇怪,他师父刚一搭脉,那人就一哆嗦,一搭脉,就一哆嗦,根本没办法正常把脉。” “就是,”贝贝接过话,“最后他们师徒还一起被骂,说他们是废物。 小药童气坏了,望闻问切,什么都做不到,大罗神仙也难救。” 贝贝说完冲银锭眨眨眼。 银锭道:“王爷,您快吃呀!” 霍长鹤拿小勺搅着汤盅,感觉汤汁乌七麻黑的,看着不像颜如玉那个好。 但他没多想,吃了一口,味道吧……一般般,不好也不算坏。 贝贝继续说:“他们师徒又被塞进轿子里抬出来,眼睛还被蒙住,但也没把他们送回药堂,直接扔到路口不管了。 小药童气得半死,说他师父看了几十年病,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颜如玉若有所思,认真听着。 “我们还听说,至少有两家药堂的大夫被神秘人请走过,但都被扔出来。” “还有,”贝贝小声说,“好多人说,那家香料铺子,遭天谴了!” 颜如玉差点呛住:“天谴?” “没错,好多人都说,一定是那家香料铺子的老板平时不干好事,所以半夜被雷劈。 府里四处起火,还有水中火,水都能着火,天神得多大的怒!咔咔一通天雷地火。” 颜如玉:“……” 正说得热闹,泉刀在门外道:“王妃,小人求见!” “进来说。” 泉刀急匆匆进屋,没想到银锭和贝贝也在,问过好之后,急声道:“王妃,街上都在传,有雷神降世!” “雷神?”银锭眨小眼。 “是的,这也不是没可能啊,”泉刀压着嗓子,“我以前在山寨的时候,就听他们抓的一个过路的客商说,安泰镇就曾经有过金甲武神现世!” 四人迅速交换眼神。 银锭和贝贝眼神同步,一脸纯真:“然后呢?” 泉刀继续说:“金甲武神,身高数丈,当时救了全镇的百姓呢!当时还有句顺口溜,叫……” 泉刀手拍着脑门正在想,八哥在窗台上叫:“武神武神,镇守南天门,雷劈护城军,裁杖定乾坤!” “武神使者,高大威猛又正义,哦哟哟,谁最厉害?使者使者,武神维护者!” 泉刀眼睛瞬间亮了:“对,对,就是这词儿!” 银锭眨巴着眼睛,笑出小酒窝:“还有呢?” “还有?”泉刀不明所以。 贝贝清清嗓子:“就是多夸几句。” 霍长鹤简直听不下去:“差不多行了,说徐城的事。” 泉刀把话题拉回来:“哦,对,雷神降世,不只劈了他的府宅,听说还丢了不少东西。” 泉刀说到这儿,忽然抽抽鼻子,看霍长鹤,神情略惊:“王爷,您吃的什么?” 霍长鹤低头看碗,抬头看他:“怎么?” “您为什么要吃这个!” “这个怎么了?”霍长鹤问。 “这是……” 泉刀话没说完,被银锭一把捂住嘴,贝贝抓住他手臂,两人合力往外拖。 霍长鹤放下碗:“站住,把话说清楚!” 银锭和贝贝放开,泉刀有点懵,犹豫着要不要说:“其实,也……” “说实话!” 霍长鹤一发威,泉刀就毛了,如实道:“我以前在山寨时,那个大当家就爱吃这个,他还说吃了这个……威猛无比。” “这个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记得这个味儿,大当家叫它……一夜七次郎。” 霍长鹤脑门的青筋都迸起来,浑身的气血都在往上涌。 他气得一指银锭和贝贝,还没开口,忽然感觉鼻子里两股小热流。 手一抹——流鼻血了。 颜如玉:“……” 银锭和贝贝一左一右,架上泉刀,飞快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