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试问是天子的号召力强,还是他的号召力强。”
陈氏借助稽查后宫之名,安插的禁卫军暗子都被拔掉了,想碰禁卫军,只能从陈玉茹下手,这也是当初陈氏让陈玉茹嫁入皇室的重要一环。只是没想到皇后会因为肚子里未出世的太子,掉头跟陈氏杠上,才有了如今的省亲。
由此来说,皇后省亲之前,陈氏都不可能大动干戈。
赵安分析完了状况。
崔文公感慨道:“还是年轻人看得通透,老夫终究是老了。”
“您别这样说,国子监那边还要仰仗您。”
赵安伸了个懒腰,瞧见大家还在门外等着,便让他们都进来。
今晚大家受惊了,找个时间,他会请大家好好吃一顿,算是赔礼道歉。
许如卿苦道:“真亏先生还能像没事人一般,就是不知明日朝堂上是何局面。”
“老师,京兆府金阳被杀了。”
有圣门弟子跌跌撞撞地闯入。
众人头皮发麻,赵安蹙眉道:“谁杀的?”
“刘氏的下人,突然发难,金阳来不及防备,被当场斩下了首级。”
“这是在威慑自家的党羽,挑衅皇权。”
赵安暗叹,说好的保金阳一命,到头来陈氏这般狠毒。
陈国公这是要找回场子,等于直白地告诉皇帝,擅杀朝廷命官又如何,刘氏杀了金阳,他国公大人也保得住刘氏,任何人都休想动纸造生意。
今晚这场冲突,到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
陈国公吃了点小亏,但面子里子都还在,反倒是皇帝被这么挑衅,却不能有什么反应,甚至陈国公接下来提出京兆府的新人选,她也得答应。
夜渐渐深沉,注定许多人无眠。
赵安连夜返回皇宫。
女帝不在正殿,此刻正于偏殿沐浴,身边也没有人伺候。
赵安推开门缝,她浸没在浴桶中,香肩雪白无暇,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恨恨地瞪了一眼,示意近些说话。
赵安摸着鼻子欣赏水中的完美胴体,撸起袖子帮她搓背。
她道:“奴才,朕何时说了要杀刘发,只是要威慑世家。你倒好,直接杀他,害得朕不得不跟你疯一把。”
“陛下这是失禁了,所以来沐浴?”
“狗奴才,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女帝没好气地挥手。
赵安猝不及防被她揪住了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奴才知错了,下次还敢。”
“混蛋,知不知道险些酿成大错?”
女帝来回扯了好几下,赵安的耳朵都被她揪红了,她才罢休。
现在小可爱很生气,需要安慰。
赵安厚着脸皮说了些乖巧的话,她余怒未消,“为何杀刘发?给朕一个说法。”
“您不知道那老东西有多嚣张,要当场砍死我,被我打倒后,居然伸着脖子让我砍,还说我是您敕封的臭鱼烂虾,给他刘家提鞋都不配,我不杀他留着过年?”
“该死的东西!”
女帝气结,小拳头捏得吱吱作响。
区区一个世家,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