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崇的那只小鸟,黎幸只在程文君的描述里听见过。 短暂的得到过他的爱,又寂灭的小鸟。 那是一只很可怜的小鸟。 黎幸没有说话,只仰头沉默地看他片刻,垂眸,视线落在他手臂的纹身上, “我跟它哪里像呀?” 她语气很平静,视线认真地看着手臂上面红黑相间的纹身鸟图案,问他。 楼崇低眸视线看着她,岛台边很安静,下午的阳光从窗口位置投射进来,落在黎幸垂下的眼睫上,亮晶晶,像星星。 “嗯?”她仰起头,目光看着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反而夹杂着些许很温软的笑意,“怎么不讲话,你不是说,我像小鸟吗?” 楼崇视线凝视着她,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此刻被她用这种眼神凝望着,内心忽然生出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太奇怪了。 让他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原来他是个正常人啊。 养小鸟有什么奇怪,不奇怪; 养的小鸟死掉了有什么奇怪,不奇怪; 把死掉的小鸟纹在手臂上有什么奇怪,不奇怪; 爱上一个像小鸟的女孩有什么奇怪, 原来也不奇怪的。 她只是问,哪里像呀? 原来他跟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也可以被爱也可以被人这样凝望着。 “我可以摸摸它吗?”黎幸将准备包扎的纱布放在一旁,开口询问。 楼崇没说话,只视线落在她脸上,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上去。 刚刚消毒完的手臂带着点酒精挥发后的清凉。 黎幸抬眸看他一眼,抿了抿唇,伸出一根手指头,很小心的轻轻碰过纹身鸟的痕迹。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小鸟, 淌血的, 易碎的, 一瞬就消逝的。 手指滑过小鸟的轮廓,落在它折断的翅膀上,黎幸收回手,抬起眼睛看他, “它很漂亮的,很脆弱,我们是因为这点像吗?” 楼崇注视了她一会儿,淡淡笑了笑,摇摇头, “不。” 他开口,眼神凝视着她, “因为遇见你们的时候,我这里,” 他伸手,握住她刚才触碰过纹身鸟的手指,直直抵到他心脏位置。 隔着轻薄的衣服布料、柔软的血肉、坚硬的骨骼,里面有一颗鲜红的跳动的心脏。 他眼睛直直盯着她,缓缓开口, “都在疯狂跳动。” “还有,” 楼崇抬步往前,手掌依旧握着她的手腕固定在自己心脏位置,狭长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你不是小鸟,你是星星。” 黎幸愣住,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再也无处可逃。 “不是还很好奇这里的纹身吗?” 楼崇看着她的眼睛,眉梢挑了挑,勾起唇角。 他俯下身,在她跟前低头,握着她的手去摸他后颈的那串黑色字母纹身。 黎幸手指微动,触碰到后颈的一瞬手指有种很明显的粗糙感, “你这里受过伤?” 她拧眉,视线落在他冷白削立的脖颈上,那串黑色字母纹身下方,确实是陈年疤痕,只是时间太久已经看不太清,只有手指触碰上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疤痕的粗糙感。 “嗯。”楼崇垂着脖颈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声音字句清晰,“这是一串拉丁语。” 黎幸看着那串黑色字母纹身,拉丁语她并不熟悉,也不懂。 楼崇抬起头,视线直视着她的眼睛, “perasperaadastra。” “穿越荆棘,触碰星星。” 黎幸愣住,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她强装镇定,视线平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楼崇盯着她,手掌捏着她的手腕,定定看着她,笑了下, “你不明白?” 黎幸眼睛一瞬不瞬地跟他对视着,摇头,“不明白,你说的不够清楚。” 楼崇看着她,低笑一声,“好,” 他点头,敛起笑意,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俯下身,手掌扣着她的脖颈,视线跟她平齐,狭长漆黑的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黎幸,你不是我的小鸟,你是我的星星。 独一无二的, 永恒的, 璀璨的, 永不熄灭的星星。” 黎幸没有说话,只抬头凝视他几秒,踮起脚用力吻上去。 楼崇微怔,下意识地伸手扣住她的腰,“你……” 黎幸看着他,往前一步,揽住他的脖颈,再度吻上去。 她眼眸清亮,嘴唇柔软,神情坚定,漆黑长睫带着阳光碎片的温度,眸光定定地看着他, “你不敢吗?” ———— 先去吃个饭,等会儿下午还有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