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雪去过镇北军营,距离国子监非常远,完全是在云都城的两个极端相反方向,摄政王知道儿子和徒弟挨了打,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
所以这事儿,还得她这个当妈的处理。
“离司业。”
慕听雪走了过去,目光锐利,“你为人师表,孩子打架了,你非但不劝架,反而插手帮着打,你羞不羞?!”
离秉坚捂着脱臼的手腕,慕听雪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唯恐另一只手,也被这母夜叉给折了。
“慕无涯用条凳砸青了小七的腰,你怎么不说?”
“儿童打架受伤,划分责任的话也要看双方的过错程度。其一,离七公子先动的手,他要承担主要责任;其二,离七公子动了刀,差点切断了我儿手掌,很可能会残废,而我儿只是让他淤青了一小块儿,搓点儿红花油一日内就能痊愈,孰轻孰重?离司业,咱们得分个好赖、讲个理儿!”
离秉坚脸一白,忽然间百口莫辩,因为他的小七侄儿,是真没理。
他原本以为,以离家滔天的权势,把无权无势的商人家长叫来,对方肯定会战战兢兢地跪下磕头认错,不曾想慕无涯他妈性子竟然这么刚烈。
“你就这么给人当老师的啊,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慕听雪根本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矛头瞄准,持续输出,“离大人,离司业,你身为云煌国正四品的官员,享用着朝廷俸禄,文官袍服上织的是禽,你不好好教书育人,却做起衣冠禽兽来了!”
离秉坚那被气的啊,脸都涨红了,“你”“你”“你”了半天,愣是崩不出一个屁来。
他身上穿的袍服,都成了被攻击的目标。
还是第一次被骂衣冠禽兽。
周围的孩子们,也惊呆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瞅着慕无涯他娘。蒙学部,学生都是敬畏老师的,学生家长也会给老师送点礼,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骂老师,这让他们觉得特别……太不可思议了!
骂完了老师,轮到罪魁祸首了。
慕听雪也不含糊,把那只断了四个轱辘的发光小火车,从地上捡了起来。
“啪”
放在了离胥面前。
“赔钱吧。”
“凭……凭什么……”看到三叔被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小霸王离胥越发心虚,说话都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我云煌国律法载有明文,损坏他人贵重财物,必须赔偿受害者的损失。”
慕听雪也不跟他来虚的,一上来就来硬核的,给离家七少爷背了十分钟相关的云煌律法条陈。
之所以会背,是因为她在决定了两个世界倒卖货物时,就已经熟读了双边的法律,唯恐触犯什么禁忌。
“这只发光玩具,可是稀世珍宝,今天早上藏宝阁的首席鉴宝师钱坦,还给它估了价,一百万两银子。掏钱吧。”
这操作,直接给离胥干懵了,小脑一度萎缩。
不是。
你咋不直接去抢劫钱庄呢,一百万两?七少爷虽然零花钱挺多,但也从没接触过如此大的数额。
“小爷……小爷没有那么多钱。”
“让你家长来赔偿,否则就把你扣下打工还债!赈灾棚里缺扛麻袋的苦力,我看你挺合适,扛个五百年,差不多就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