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如一杯水泼进了滚沸的油锅,满朝堂官尽皆哗然!
古代男权至上,对于这些世家高门出身的男性臣子来说,女人,不过是他们的附属品,纵然是贵女,也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她们不允许有话语权,她们只能在后宅过小日子。
“太后慎言!云煌从无女子在朝为官的祖制,户部尚书乃是二品,我朝自开国起,担任此要职共计二十七人,皆为男子!”
“长公主虽贵不可言,但到底是个女子,女子无才便是德,太后应早日为长公主殿下选一门好亲事,而不是让她到金銮殿对政事指手画脚!”
“臣离泛附议!女人短视,她们的生理限制,注定了她们会感情用事,而处理国家大事需要极高的理性!”
“臣附议!”
……
哗啦啦,满朝文武跪了百分之八十,离党、中立派,甚至是过半的晏党,都空前的团结一致,集体抵制晏太后任命长公主为官的诏令。
也就右丞相晏锡父子,国子监祭酒伍无忌,幽州刺史崔士宁,工部尚书秦子雄,还在那儿站着了。
晏锡父子好理解,至亲嘛,长公主还救了他们家明月的命,无条件支持。
老祭酒是长公主的粉丝,把公主的劝学诗挂在了国子监门楣上。
幽州刺史恒严伯崔士宁是长公主的表姐夫,和妻子晏岚来京中过年,这还没来得及回幽州;工部尚书秦子雄就更好理解了,晏芸跟长公主关系多好啊。
众臣的反对,在晏太后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露出愤怒之色,只是左边的寿眉微微动了下,声如钟鼓:“哀家亦是女子,照你们这么说,哀家也应该匍匐在汝等男子脚下,不配议天下事。”
仅此一句,就如当头一棒,把群臣震在那里。
他们这才幡然醒悟,他们刚才骂女人的那些恶毒言辞,不止在骂长公主,还连掌控朝堂皇权的太后,一并给骂了!
“吾儿清鸢乃是天潢贵胄,谢氏皇族正统。若论才能,百官解决不了灾情,被她解决了;若论经营,京里京外欠俸,是她用中央刻书之法筹集了银两填补上窟窿;若论北境战事军需,也是她在元宵灯会上众筹的。”
晏太后每说一句,群臣脸上的不安愧色,就多一分。
“满朝堂官,文苑理学之臣,你们只会驳斥,只会愤怒,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出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来!你们的驳斥,是无效驳斥;你们的愤怒,是无能狂怒!”
官员们的脸都白了,一个个跪在地上,又冷又硬的金銮殿石板硌在膝盖上,寒意透入骨髓。
晏太后拿长公主的政绩说话,过于正大堂皇,他们无言以对。
靖羽公离泛抿了抿唇:“太后娘娘此言差矣,我等也提出过好办法,只不过是您和摄政王独断专行不肯采纳罢了。眼下这场仗根本不该打。从南方征收二十万匹棉布送到北屿,就能让北境百姓免于战火干戈……”
“离公的话,本公主不尽认同。”
一道声音,自金銮殿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