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笑着应下,态度十分殷切:“殿下放心,只要上锋不插手,刑部一定会对苏子应的罪行,追责到底!”
他李家受了她诸多恩惠,六儿子李谦又成了摄政王世子的伴读。
李家的利益,现如今已经牢牢地与长公主绑定了!
“上锋不插手?”
慕听雪很快就抓住了这句话里的关键,“你是说,刑部尚书季大人?”
李侍郎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道:“殿下有所不知,刑部的廉洁度一直很差,季大人又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所以若是苏家求到尚书季大人那里,属下可能就难办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季墨书是刑部一把手,他是左侍郎二把手。
李侍郎说起刑部受贿成风之事,宛如竹筒倒豆子,某位刑部郎中收了卢家的钱,司门郎中收了花家的贿赂,刑部尚书收了大长公主的钱让离大人在牢房里过得比回家还温暖……
竟说了半个多时辰。
慕听雪听得瞠目结舌,许多她想也想不到的八卦,就这么一股脑儿地涌入耳朵里:“杭家老子和儿子,竟然玩一个妓子,还打了起来?好劲爆。”
“对啊,老子一气之下,还把儿子给送进了刑部大牢。”
李侍郎深表鄙视,“别看那些世家金玉满堂清贵的很,实际上里头脏着呢,杭家六十六岁的老爷子气不过女人被儿子给睡了,还贿赂刑部,让牢里用酷刑。”
慕听雪道:“刑部廉洁度如此之低,没人管么?”
“谁管,这是上行下效。”
李侍郎发出一声古怪的笑,“皇帝们还带头收贿,让刑部撤销案件呢。”
慕听雪默在那里。
这就是反噬。
皇爷爷看似精明,实则杀鸡取卵,给后代埋雷。弄垮了刑部的风气。
“属下不敢把弓拉满,毕竟属下敌不过季大人。建议您先下手为强。”李侍郎疯狂暗示。
慕听雪听懂了。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既然刑部的水是浑浊且脏的,与其费劲去把它弄澄清,还不如好好利用。
“你跟刑部尚书季大人传个口信儿,苏子应的案子,按《云煌律》办,五十万斤红薯。”
“属下遵命!”
李侍郎都禁不住有些嫉妒起来,五十万斤神粮啊。
若是做种,能种多少亩地了。
怀着酸溜溜的心情,李侍郎回到家,就看到嫡长子李和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爹!刚才长公主府送来了一百万斤红薯神粮,跟土豆一个价儿,咱们家要发了!”
李侍郎既狂喜,又愧疚。
他怎么能嫉妒呢?
长公主殿下做事作为妥帖周到,从来不会短了忠心下属!
“这烤红薯真好吃。”李家大公子,还啃着一个,“甜的流浆,烤熟了芯子都是红的,爹你也尝尝。”
李侍郎咬了一口,齿颊留香,甜蜜到了心底。
“听说瑶光街的帝城火锅店后天就要开张了,殿下总能弄来特别的美味吃食,咱们也凑个热闹去,尝尝什么是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