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说的艰难,齐子昀再不愿意也只能将就。这个老人在他年轻的时候帮他的岂止一点点,何况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能不辞辛苦急急忙忙的赶来,或许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说不一定,不管怎样只要有用就好。 张小蔓不愿意接受花爷爷的号脉,花爷爷只能从齐子昀的嘴里尽量了解张小蔓的病情。齐子昀把大夫前后得出的结果告诉花爷爷,这个老人一时非常沉默,可能下一刻说出来的话非常不讨喜,但是他还是直视齐子昀的眼睛,道:“你知道她原来活了多少岁吗?你应该明白,在北岭雪山她错过了回去的时间,这并不是完全的好事,可能……可能与我们的设想不太一样,她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这里不是她的家乡。” “所以?”齐子昀手下握着椅子扶手一用力,咔嚓一声,花爷爷相当清楚的听到椅子碎裂的声音,齐子昀拍拍手站起来,—无—错—克制自己说道:“我去把她找来,空口说白话不当数,还是号脉比较准确。” 他还不死心,想着怎么可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原来决定了让她留下,虽然没有与她商量,但是花爷爷与齐子昀都认为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都没事,继续生活几十年应该也不会有事啊。到头来还是他错了,也害了她的下半辈子。 花爷爷却不是很想直接面对张小蔓,他一开始的决定错了。到现在依旧错着,丝毫没有因为很多人的努力而变得更好,所以他才是主要的应该负责任的人。“这事**不离十,我们先不要急着告诉她,总要先想个办法,若是她不原谅我们,我们至少应该给她一个结果。” “那么,你说要怎么办?”齐子昀有些着急了,按照近几日张小蔓衰老的速度,她很快就要到达生命的终点。他只能看着无能为力。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齐子昀不想一点作为也没有,可是花爷爷说得对,他们理所应当的决定了她的未来,现在这样是对他们的报应吗?“我不放心她不在我身边。我要看着她。” 说完他转身离开。花爷爷找不到留下他的原因。脑子里有点混乱。其实花爷爷心里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没说出来,可是风险太大他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何况告诉了爱妻如命的齐子昀。当场两人肯定就会产生争执,到最后还是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任何在危急时刻想到的办法都会冒一点风险,但愿到时候齐子昀没法了,能试着与他最后一次合作。 花爷爷侧身想要拿起茶杯喝水,茶杯还没端起来就砰的一声落下去,他看着颤抖不止的双手,疲惫的脸上少见有了一丝死气,如若齐子昀还在,他肯定能一眼看出花爷爷大限将至。心里的着急来得很突然,花爷爷一想到他很快就要入土为安,张小蔓的事情他是一定要解决了,那就得抓紧时间了。 急速的离开带动爪子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片一地,花爷爷踉踉跄跄离开,眼睛里光芒万丈,亮的刺眼,执拗一旦形成,任何人都很难放下,除非……达成所愿。 晚上临睡前,齐子昀要伺候张小蔓沐浴更衣,可把张小蔓吓了一跳。她一整天背着花爷爷两人没有碰面,但是张小蔓知道齐子昀与花爷爷相谈了一下午,后来两人见面的时候张小蔓看到齐子昀脸色很不好,她猜到齐子昀与花爷爷谈话结果一定不理想,事情的中心是因为她,张小蔓凭借她所有的智商思考,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是能难道两人的,只能开导自己花爷爷与齐子昀气场不对,不是事情难办。一整天齐子昀都跟在她的身边,张小蔓大度的没有撵人,但是现在他想要给她亲自洗澡,这是一件相当震撼的事情。 遣退身边的丫环,张小蔓看着齐子昀,难得他笑容越来越多,张小蔓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郁闷的说道:“为什么想要做这些事情啊?如果你想补偿我,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不用屈尊降贵,我承受不起。” 她说的是真话,他听罢笑容一顿,低沉的说道:“你受得起,是我想要你承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很好,将是对我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 “别别别,不要说那么严重啦,我听你的就是。”张小蔓不想看见齐子昀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他应该一直高高在上,任何事情也不会让他难过,更不应该露出疲态,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她会看不下去的。“那随便你吧,我都是没关系啦。” 张小蔓嘻嘻一笑,其实她心里一刻也不能平静。齐子昀要照顾她洗澡!这件事情光是说出口就让人脸红心跳,更别说还要做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最近干巴巴的身体有什么可看啊,何必为难自己找罪受呢,他现在一定不正常。 这么一直嘀嘀咕咕的,直到齐子昀伺候完张小蔓,她整个人被他抱着放到床上,她还是想事什么事情刺激了齐子昀,他要对她这么好。 齐子昀轻柔的给张小蔓擦拭头发,张小蔓从神游里回神,一看齐子昀的所作所为就急了,赶紧抓住他的手道:“你也快去沐浴吧,我自己来就好。”神啊,齐子昀那种宠溺人的眼神简直看一眼就想让人就此死去,带着最美好的回忆离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将她的手擦干净放下,温柔的低头对她说道:“不急,湿着头发对身体不好,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了,再去沐浴也来得及。” 张小蔓顿时红了脸,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以前想象过无数种这样的情况,都是他不屑看她一眼的时候。她就会幻想未来他们非常非常恩爱的场景,现在美梦成真了,她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更多的是彷徨与不安。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一定是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所以他忘记了要在她面前伪装,而她知道起因全都是因为她,他这样做让她不得不理智的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