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江县城的中心地点，是距离荣江县政府直线距离不到六百米的左右的明珠广场。 明珠广场的称呼来源于广场中心有一颗巨大的明珠。 有多大呢？ 用张三川的话说：“有一座房子那么大！” 所以，张三川从来不把明珠广场叫做明珠广场，而是叫做大球广场。 每天晚上八点，那颗大球就亮了起来，灯火璀璨。 隔着几公里看上去，真有点像是一颗明珠。 然而，在近处就是一颗大球，还有点脏！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明珠广场的花台边，坐着一个乞丐。 他满身酸臭，头发像是被炮仗炸过一般，乱糟糟地飘飞着…… 他失去了一双手，手腕处是光秃秃的，像是两根肉红色的木棒。 他的一条右腿变了形，由直的变成了弯曲，但还能借上力走路，很显然是在受了伤后，没有及时治疗，造成了伤残。 他就在那儿肆无忌惮地坐在那里，神情呆滞，脖子上还漏出了一条疤痕。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个铁碗，里面放着几枚硬币和几张零钱。 张三川看见他面前摆着一个铁碗，开玩笑地说：“都说公务员是铁饭碗，但真正拿着铁饭碗却是乞丐！” 韩静孙在一旁开玩笑说：“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他们之间拿着的铁饭碗都是一样的！饿不死，但也不太可能吃撑！” 张三川和韩静孙一边开玩笑一边往前走，老顾却停住了脚步。 他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乞丐，没有动。 张三川发现老顾没有跟上来，又折身回来，开玩笑，问：“老顾，你爱心泛滥了？” 韩静孙也折了回来，对老顾说：“这年头，骗子居多！” “我认识他！” 老顾缓缓地说。 “你认识他？”张三川疑惑地问。 老顾说：“荣江县应该很多人认识他！” 韩静孙疑惑地看着乞丐，问：“这以前是个名人？” 老顾点点头：“他有个绰号——蛇皮！” 韩静孙吃了一惊：“荣江县曾经不可一世的黑社会大佬——蛇皮？” 老顾轻轻点了一下头。 张三川猛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咬着牙，问：“老顾，你不会认错人？” “绝对不会！”老顾非常肯定。 “蛇皮？”张三川大步走进了过去，喊了一句。 那名乞丐本能地看了张三川一眼。 “噗嗤！” 张三川劈头盖脸就是一脚，直接揣在了乞丐的脸上。 乞丐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出去。 张三川追了上去，一脚又一脚地对着乞丐的脑袋上踢了过去。 七八脚后，乞丐已经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大哥，大哥，饶命，饶命……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乞丐跪在了地上，使劲地给张三川磕头。 “蛇皮，你还记得老子吗？”张三川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乞丐踹翻了，伸出自己无法伸直小拇指和无名指的右手，咬着牙地问。 躺在地上的蛇皮突出了一口鲜血，再次跪在地上，“大哥，大哥，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我现在活着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了，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蛇皮说话之间，咚咚咚一个劲儿地给张三川磕响头。 韩静孙在一旁问：“你真是蛇皮？曾经荣江地面上的老大？” “再不是老大了，再不是老大了，我就一条狗，一条癞皮狗……”蛇皮一边磕头一边说。 这句话也间接地承认了他就是蛇皮，曾经荣江县黑恶势力的领头大佬。 可如今，已经沦落到了在路边要饭的田地！ 张三川冲上去又是一脚，将蛇皮给踹翻，然后冲上去又是一顿猛踹。 “蛇皮，你个杂种，你知道老子这条手是怎么废掉的吗？全都是拜你所赐！老子要你偿命……” 张三川发疯一般猛踹蛇皮的头，蛇皮用没有了手掌的手使劲抱着脑袋，哭喊着求饶：“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张三川的疯狂举动立即吸引了周围一大群人的围观。 韩静孙赶紧一把将陈少平抱住了，“三川，三川，消消气，消消气，再踢下去就要死人了……” “老子要杀了他！老子要他命！”张三川狂怒不已。 张三川的一条胳膊就是被蛇皮安排的手下——光头上帝给砍掉的，如今仇人见面，岂有不报这血海深仇的道理？ 老顾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满身是血是蛇皮，面无表情。 四年前，正是老顾砍掉了蛇皮的一双手，以牙还牙。 “老顾，将三川拖走，让他冷静冷静！”韩静孙大声说。 老顾过来一把抓住了张三川的胳膊，小声说了一句：“三川，这里也不是解决恩怨的地方……” 张三川狂怒之下没有说话，但老顾拖着他离开，他没有在奋力挣扎了。 就算是要弄死蛇皮，也不能在这种场合！ 张三川被老顾拖走了，韩静孙看着满身都是血的蛇皮，他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走，我送你去医院！” 蛇皮立即满脸是血，轻轻地摇摇头，好似说话都没力气了。 “走，去医院！要不然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还连累了我兄弟！”韩静孙咬着牙说。 蛇皮还在摇头，一副绝不去医院的模样。 韩静孙往四周看了一眼，对着骑着三轮车的环卫工人说：“过来，将他送医院，给你五百块钱！” 环卫工人没有动，韩静孙继续说：“一千块！过来拉人！” 这个时候，满头满脸都是血的蛇皮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千块给我吧，我死不了，不用去医院！” 韩静孙一脸厌恶的看着蛇皮，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还挺会装，那就自己走！到了医院，照样给你一千块钱！” 蛇皮就弯着腰站了起来，没有双手，一只脚也是废的，但他还能够走，只是必须要弯着腰，一顿一顿的，看上去非常古怪。 韩静孙真给蛇皮送到了县医院，做了简单的治疗。 在这期间，韩静孙给陈少平打了一个电话。 “少平，我这边遇到了蛇皮，突然有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