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矫情了,才离了一晚上,便怎么也不习惯。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仍旧难以入睡。
“小姐。”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董妈妈抱着一床被褥,来到了床前,“晚上有些冷,小姐肯定睡不惯,老奴再给您添床被子。”
虞清欢道:“我不冷,只是睡不着,嬷嬷你把被子拿回去,榻上统共就那么两床被子,留着您和稻香盖。”
董妈妈道:“小姐别担心,我们俩挤一块儿不碍事。”
虞清欢道:“嬷嬷,我真不用,且拿回去。”
董妈妈不敢不从,毕竟对虞清欢不熟,她生怕触犯虞清欢的禁忌,只得把那床单薄的被子带了回去。
可董妈妈往榻上躺了许久,她的呼吸始终没有变得均匀。
“嬷嬷,”虞清欢唤了她一声,“您要是也睡不着的话,过来与我谈谈吧!”
“哎!”
董妈妈披了两件衣裳就走到了床边坐下:“小姐,您想知道什么?老奴必定言无不尽。”
虞清欢道:“先说说董家的情况。”
董妈妈道:“小姐,老奴乃是夫人的奶娘,作为陪房随小姐到了董家。”
“董家虽为商贾,但是家风十分严谨周正,家训规定嫡妻未出嫡子不得纳妾,所以小姐都十岁了,夫人膝下仍没子嗣。”
“夫人也觉得愧对老爷,做主要为老爷纳妾,但老爷却是不肯,认为不能行那败坏家风之事。夫人感念老爷,夫妻感情越来越好。”
“在小姐十一岁那年,实哥儿终于出生了。本来老夫人有做主纳妾,但老爷以已有子嗣为由,回绝了老夫人,为此和老夫人闹得很不愉快,为此分家另住。但老爷仍旧与夫人相敬如宾,没有任何不喜发妻的表现。”
“就在三年前,老爷出了一趟海,回来时激动地告诉夫人,说他带回了好东西。”
“一家人还没高兴多久,老爷的生意接连遭遇挫折,要么商队遇到贼寇,要么商船遭遇水匪,连番打击之下,老爷一辈子的生意面临了极大的困境。”
“这个时候,他的故交旧友纷纷伸出援手,慷慨解囊助老爷渡过难关。然而那些人狼子野心,把银子借给老爷后便翻脸不认人,陆续向官府状告老爷欠债不还。”
“官府一插手,老爷本就举步维艰的处境更加艰难了,生意完全停滞。后来,老爷和夫人承受不住压力,双双自缢在家中。官府很快就以自杀结了案。”
“可我们都知道,老爷和夫人不可能自缢,因为在他们死的前一天,夫妻二人都没有因为祸不单行而烦恼,他们有信心能挺过这次的灾祸,又怎会去死?况且小姐还未出嫁,实哥儿也还小,他们怎么会忍心丢下两个孩子而去?”
“在老爷的遗书中,让小姐和实哥儿把他从海外带回来的东西,全部都丢掉,还说那会招来祸患。”
“也是因为那封遗书,我们才真正敢肯定,原来老爷和夫人的死,的确不是自缢那么简单。只怕是因为他带来的宝物,使得他们命丧黄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