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殊玥不屑于伪装回从前的自己,就算所有人都疑惑她怎么一夜变成这样性格,也没有敢在她的面前质疑她的。
只要兴安帝在一日,她崔殊玥就是临平里做什么都可以慧明长公主。
想着自己爹爹,崔殊玥的眼眶慢慢湿润着,回头真好,她就再能见着爹爹的面了。
菡儿跑着回来同长公主说着:“殿下,车马都已经备好了。”
崔殊玥拿着剑,就往外走,她一出寝殿,外头看着她的侍从、内宦都吓的跪下低头,有的侍女甚至俯下身去想把自己埋在地上。
一个个看不明白,长公主今日怎么会有这般大的怒气。
菡儿扶着人上了马车,侍从驾车从宣武门走,没一会就出了皇城。
马车里,菡儿时不时打量着人,眼前的长公主让她觉得陌生,拿着剑柄闭着眼睛不曾有一丝笑意,可看着这天然雕饰的面庞,确实是公主殿下啊。
难道是昨夜的噩梦吓坏了人?
崔殊玥闭着眼睛还回想着自己死前的种种。
最后的时光里,她被囚禁在大明殿里,赵际之这杂碎竟然还敢来同她商量让她自愿退位,花言巧语说着未来皇位还是会传到她孩儿这里。
这一群人都小看了她崔殊玥,小看了国朝的长公主。她从小就明白,公主是与大邺共存的,若有一日大邺不复,她便是只有死路。
军队会停在了外城,陛下的仪仗排了一路,兴安帝没在轿撵里等,他出来看着远处的少年郎跑马而来。
孔氏的这对儿郎都有真本事。
哥哥孔泽三年平了南边水乱,封了定国将军。弟弟孔濯带兵援了端洛兵败,让本颓势的局面一下回升,赢了回来。朝堂便封了怀远将军。
这回便是从南边回来,入临平述职。
年年回京述职的朝官不可数,也就这两人能被兴安帝亲自来迎。临平的百姓也都在皇帝仪仗后头等着看大将军回朝。
孔濯骑着马,一开始慢悠悠的见着远处陛下密密麻麻的仪仗了才又快起来,这个人性子活,拍着自己的马跑上去,看着哥哥还怕一下孔泽的马,笑着同人说:“哥,我们比比谁能先到陛下面前。”
话音未落也不得对方开口答应,人就打马跑远。
孔泽在马上摇头微微笑着,对这个弟弟这样幼稚的举动表示无奈。
孔濯驾马如飞,自然早人一步到达,在仪仗不远处下马,跑着上前,半跪在兴安帝面前说着:“臣孔濯拜见陛下。”
兴安帝上前亲自把人扶起来夸着:“两年不见,衡惟又长高了不少。朕看着你打马的本事也超了你哥哥不少。”
在陛下面前,孔濯自然老实回着:“自是哥哥让着我。”
说话间孔泽也到了,向陛下行着礼。
瞧着孔氏兄弟,崔慕就觉着大邺的江山稳固,还可余百年之久。
后面的朝臣列队瞧着前头的两位少年郎,多少得感叹一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如今朝堂新贵多,可能比孔氏的却是寥寥。
陛下接着人闲聊几句便摆仪仗回宫,孔濯也打马跟在旁边,四周的百姓这才有机会瞧着两位大将军。
大家跪着天子,却又各个抬头打量着最前头马上的人。
一旁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远远瞧着人就拉着自己娘亲的衣角说着:“娘,左边马上的哥哥长的真俊。”
小姑娘比较着左右两位大将军,小小孩子看不出战功看不出卓越只能从可以看着的外貌来说。
孔濯这个人比他哥哥更为闲散,不会时时端着将军身份,除开战场上说一不二,其他时候就如同一般小公子,还爱同属下说笑。
下面的人也自然更喜欢二公子,孔泽日日端着张脸让人没走就就内心生怖。孔濯就不同他多是笑面孔,一副可亲可近的模样。
再加上孔濯在前头驿站被自家哥哥拾捣一番,脱了常穿的重甲换上一身墨色织金直裰,再加上这人长得确实好看,远远瞧着都不像南边战场里刚回来的杀神,清秀的像是打江南来的小郎君。
一群人随着陛下仪仗一路进了正阳门,也算绕了临平一大圈,两年没回孔濯瞧着总觉得临平风光变得更为秀丽,闲暇时他得跑马好好逛逛。
在皇极门前下马,孔濯打量着三两围在四周的官员,看着哥哥同一位面生的朝官交谈的高兴,脑子里却想着一会大明殿里无聊的朝会。
孔濯走到自己哥哥声边轻咳,把孔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轻声同人说着:“兄长,我突感不适,述职你一人就够了,我先行一步,替我同陛下致歉。”
这位中气十足的将军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却成功离开了大明殿。
就这样孔濯又骑上马兴致盎然的打算在临平逛逛,到了皇城自然得绕上一圈。
从正阳门跑到宣武门,一辆车驾也在这时跑了出来。风吹帷幔,里面的人影模糊,孔濯眼神明锐瞧着一些觉得好奇,停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