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儿这话就像是一副强心药,让崔姝月心里也泛起一股冲动。
赵际之如何能同孔濯相比呢?她该相信孔濯的为人与他对自己的好,这些都是伪装不了的。
崔姝玥忽然感叹着上一世她的失败是草率的听从了朝堂的建议而不是婚嫁这一件事情。
欢喜与姻缘本不是一件错事。
崔姝玥便在这一刻解开了心中的结。
可论其原因,便是她相信孔濯。
菡儿看着崔姝玥又高兴起来,自是明白,自家公主这是想明白了。
“菡儿,你把衡惟这些日子赠我的东西都去取来。”崔姝玥满脸笑意。
菡儿也立马高高兴兴的让人去拿,两匣子的小玩意和那一盏刚包好的花灯。
崔姝玥看着这些东西,便想着衡惟在自己身边的这一段日子。
她便真在15岁的时候也未曾有这般欢愉。那时崔姝玥同人接触不多,便整日只在宫里,想玩闹也只能同自己的亲弟弟一道。
她那时没见过很多人,没行过很多路。总觉得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好。
可如今会看才发现真心待她的人那样少,那般珍贵。
他的心里便总是如何能把弟弟护好。可如今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全心全意的护着他。
崔姝玥亮着眼睛,感叹着真好。
她此刻愿意相信,若是孔濯上一世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而她也能真正喜乐一生。
菡儿说的对,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衡惟的心便是不同的,只是她自己一味觉得这一辈子自己不会喜欢任何人了。
又想着自己这段时日来见恒为多是任性胡闹的模样,总让人帮自己出着气,想来没人会喜欢这般刁蛮的人。
也难怪从前衡惟并不愿意娶自己,那她如今便要更为好一些,让孔濯能对自己刮目相待。
崔姝玥支着下巴,问着身边的人:“你说我送些什么出去能让衡惟也高兴呢?”
菡儿笑着同人说道:“公主便是什么都不带,我瞧着怀远将军见着公主,每回都是高兴的。”
这话确实把崔崔姝玥逗乐了,可她如今不能只是这样。
长奉宫里,崔姝玥就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想着这个人,想着那隐隐约约的往后。
而此刻月色撒入孔府,映照着,孔濯在院里与人同饮。
顾明夷打点好了家里,也准备好了东西,只差一个机会就能离开临平。
这时候他便想着孔濯,朝堂上如今能帮他的人少之又少,而能有权柄的人更是不多,思来想去,唯余孔濯一人有这个心与力能帮自己。
温酒入喉,孔府里没有过多的侍从伺候,安静非常。
“衡惟。”顾明夷喊着人,不住的叹着气。
“不知衡惟从前想对付赵国公府的心思是否还在?”顾明夷先问着人。
孔濯毫不避讳,直接同人点头。如今的顾明夷在临平城里完全没有忠信二字,便是出去说什么,别人都会觉得是顾明夷在胡说八道。
“我有一事想求衡惟,作为报答我也能为衡惟在这事上面稍稍出一些力。”顾明夷也不是傻子,此刻他还有别人想要的东西。可他得走,用这些去换便是最好。
临平城里想打压赵国公府的人不少,可顾明夷信不过那些人,此刻便只有孔濯在他心里还有诚信二字。他便愿意同孔濯做这一笔买卖。
可孔濯听着自己想听的话,却不买账。
“我如何能相信你能离开之时还会将你手里掌握的这些东西全然付诸于我呢?”孔濯说着话,接着饮酒,看着丝毫不着急也没那么感兴趣。
不等顾明夷说什么,孔濯就接着说道:“我与赵国公府之间,也不一定得是一个你死我破的结局,我不过是好奇,也想着在临平里立立威望而已。”
这些顾明夷自然知晓,孔氏与赵氏没有世仇,而孔濯的官位更是与赵国公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没有什么实在的利益争斗。
“衡惟,我知晓的赵国公府并非你们所想的这般简单,而如今整个临平城里我便只信与你,若我来日能走,这些消息定然是会全然托付给你的,留在我这里已无丝毫用处,反而容易致杀身之祸。”顾明夷的这些话倒实为真心。
孔濯这般听着才放下酒盏,同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定然会寻办法来帮你。”
孔濯把事情绕到了他想要的位置,放顾明夷走便是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这些日子就是等着顾明夷上府来求,等着顾明夷把这些东西全然交付于他,这样到最后他才能把顾明夷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全盘掌握,让人没有顾忌与掩藏。
当晚送人出府,孔濯依旧是看着待人亲厚的模样。
人在回到院里,就看着月亮独酌笑着,便觉得这事情可以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