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崔姝玥妥协在自己爹爹的目光里,心里想着告诉自家爹爹,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细声细语的同兴安帝说着:“我便是出门去找孔濯玩罢了,可是因着是偷偷出宫的,时间不久也只是在孔府院子里走一走,瞧瞧外面的新鲜玩意而已。”
崔姝玥这话里还带着玩得不尽兴的委屈。
兴安帝早早就能猜到这个临平城里除了宫里的人,崔姝玥在外头哪有什么相熟的,也就只有孔濯了。
今日这般问话,也只是想从崔姝玥嘴里把这个人名挖出来。
兴安帝听着这话反而没有生气还能同人打趣说着:“看来这孔濯我是留对了,瞧着玥儿这般欢喜同人一道。”
崔姝玥不明白兴安帝用意,还以为自家爹爹是在说同孔濯一道不好呢。
自然要替孔濯说着话:“衡惟,他便是做什么都很好很厉害,他在外头带兵也那般好,同我一道保护我也做的那么好。”
看着人,急切的想要兴安帝也点头认同了这话。
兴安帝看着自己的女儿,养了这么多年,从未从崔姝玥的嘴里听着一句夸奖他人的话,更何况还是这一连串的好,想着自家女儿对孔濯的心意定然是不同的。
兴安帝想着这事,没有旁敲侧击,非常直接的问着崔姝玥:“玥儿,爹爹问你,你愿不愿意嫁于将军。”
兴安帝没有直言是哪一位将军,可放在这样的的时刻里崔姝玥自是明白自己爹爹说的是孔濯。
她想着孔濯是非常想点头的,没想着前些日子才明白自己对衡惟的心意,今日爹爹竟就来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衡惟了,可这样的事情光她愿意又有什么用呢?
兴安帝看着女儿脸上略略纠结的神色,下着猛料继续说道:“玥儿,你要明白将军这般的身份是不能长留在临平城中的,光加上那么一个朝官的位置也顶不住他那将军的封号,这些是连爹爹也逾越不了的族制。”
崔姝玥听着这话点着头,她自是明白,若把一个能用之将,常年留在临平城中,朝官与百姓皆会骂她爹爹昏庸。
崔姝玥想着这些就叹气。
“玥儿自小长在这宫里,少见这外头的风浪,便是见着兵,也只是禁军。外头的厮杀是专挑人的性命去的,那一寸一寸便都是流血。混乱的地方,刀一下去,不会管你的任何身份。”兴安帝同人暗示着性命与死亡。
崔姝玥也明白自己爹爹是在同她说着孔濯生为将领会遇着的危险。
“将军百战死”这句话并不是说来玩的,若真要选择孔濯,这些也得崔姝玥想明白。
崔姝玥诚然害怕生死,害怕分离,可她重活一世更在乎如今能如何活着。
她突然坚定的看着兴安帝也直接问着:“爹爹,若衡惟娶我,那于他而言,是福是祸呢?”
崔姝玥睁着她的大眼睛,一脸不加掩饰的担忧。
崔慕看着女儿如此,自是什么都明白了,也不再想着上面的话,立马表示着:“谁能娶玥儿自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崔姝玥想要的自然不是这句话,她接着问:“爹爹,衡惟娶了我,依旧能是怀远将军,依旧能握有统兵之权吗?”
朝堂上的人当真不会因着这驸马的身份,对人真刀真枪夺来的功名眼红吗?
兴安帝看着崔姝玥,表情慎重,他问道:“玥儿,真就这般相信孔濯?”
驸马握兵权,就是在天家头上悬一把刀。用的好是杀敌,用不好就会落下来伤着自己。
崔姝玥没有犹豫与思索,直接点着头同自己爹爹说道:“我若嫁于他,必定全心全意信他。”
兴安帝听着这话才又笑着说:“傻丫头,他自是依旧如从前,只是身旁能多你这个荣耀罢了。”
兴安帝自然比自家女儿更了解朝堂,眼红多嘴的人自是很多,可若真的罢了孔濯的兵权,此刻的朝廷里并没有真正能顶上的人。
况且如今孔泽还在边陲之地,没有人会真的拿孔濯开涮。
这是兴安帝将人留下之时,便已然想到的。他的种种顾虑皆在于自己女儿身上。
一是害怕崔姝玥不喜孔濯。
二是担忧孔濯的身份,若往后成家,在外头伤着碰着他的玥儿该如何难过。
崔姝玥听着这话才高兴的点头,同爹爹说着:“我愿意嫁给衡惟,也想嫁给衡惟的。”
忽而又像是想着什么了,同兴安帝补充说着:“爹爹可不能强迫他来娶我,女儿会让衡惟自愿娶我的。”
崔姝玥一脸紧张,害怕自己的爹爹会因着自己的喜欢强行下旨,强迫孔濯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这话让兴安帝无措,看着眼前的人,想着从前同孔濯谈话之时,孔濯也说过相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