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如果真的如舅舅所说,他与秦家都断了联系,为了防止孟家的人发现端倪,他告诉沈平越的,也有可能是假消息。
不方便说?他今天反常,又突然问起这么莫名的问题,沈平越可不相信他没问题。
现在不方便。
行吧,有帮得上的你尽管找我。沈平越说着想起一事,有事儿拜托你,待会儿另外两个我带走,那个叫楚知的,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孟延开横了一眼,沈平越连忙说:那不是我的菜,再说,我一听那女的声音就联想到你,多吓人呐!她们仨是跟我一起来的,你帮忙送回去一下,我回去就不顺道了。
孟延开回拒:坐不下。
沈平越求人:帮帮忙。
没一会儿,楚知上来了,还真给弄了杯凉茶来。
孟哥。凉茶。她把杯子放下。
孟延开点了下头,说:谢谢。
竟然挺和气的。
楚知手颤了下,心里一喜,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比较不同,但想起刚才舒舒的经历,还是规规矩矩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直到半夜他们离开,她也没见孟延开碰那凉茶一下。
沈平越带走了自己的新女友和舒舒,剩下的楚知则搭了孟延开的车下山。
上车之后,孟延开没说话。靠着座位闭着眼。
旁边传来温和柔软的女声:孟哥,谢谢你。
孟延开一愣,音色是略有相似之处,但是语气却差之千里。
杜施不会叫他孟哥,但是孟延开三个可以被她叫出不同的语调和意味,比如打着坏心眼儿故意捏着嗓子腻歪人的时候,跟真正有兴致时带着俏意的娇媚,就有很明显的不同。
这就令他无法不想起那晚,她娇声渴求,或哭腔求饶的样子,嗓音绵长得能转几个弯,到最后眼眶和鼻尖通红,两颊遍布潮红,样子可怜,又有种别样的娇艳。
孟延开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他仰着头,手按着额头。
楚知以为自己让他烦了,便一言不敢发。
司机先把孟延开送到酒店。楚知有些诧异,但还是下了车。
孟延开看了她一眼,楚知解释:我也住这儿,我不是北城人,这两天有工作才来的。
孟延开没说什么,往里走,上电梯后,楚知按了自己的楼层,又问他:孟哥,你住几楼?
孟延开不答,自己抬手按了电梯。
这会儿时间已晚,电梯里就他们二人。
楚知思绪纷呈,孟延开已经结婚,为什么要住酒店?渐渐的,她的心思走歪,刚才在生日会的时候,让她觉得,他似乎对她也是特别的。
孟延开这样的男人。谁会不喜欢呢?容貌不俗,气质卓群,身材保持得如此好,足见其自律,加上,他有令人叹慕的财富。
这种财富,不止于可数的金钱,还有身家人脉资源。
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部影视作品的未来,而她费尽力气都不一定能拿下一部网剧的女主角。
她还没下决定,电梯到了。
楚知慢吞吞地走出去,突然在电梯就要合上的时候,她转身挡开,按住电梯门,鼓起勇气问电梯中央那个男人:孟哥,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孟延开看着她,蓦地笑了。
楚知顿时后悔,羞愧难当,因为那笑里满是不屑。
她勉强撑起嘴角,不好意思。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
杜施回了颐原别墅,洗过澡,孟延开既没电话也没消息。
她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翻了翻朋友圈。
以前参加活动或是拍戏,加了一些艺人的微信,她没刷几条,就已经有三个人发祝谁谁生日快乐的,看背景好像还在同一个地方。
杜施点开一条翻了翻,有一张是两个女孩子在泳池边拿着啤酒拍的很ins风的照片,但是她看了眼背景,人有点愣住,不禁伸手放大。
这张背景中一栋建筑的二楼,有个挑出露台,几个男女坐在露台,入镜的靠着沙发的男人,露出不太明晰的侧脸,有个女人在他旁边。他把牌递给人家,似乎在笑。
杜施看着那张照片半天,是像他的人,还是他本人,她还是分得出来的。
……
孟延开回到酒店套房,闭着眼,四肢舒展靠在沙发上。
没一会儿,他叫回司机,上车后。他说:回颐原别墅。
到家的时候,除了院子和玄关处的照明,一片漆黑。
孟延开直接上了楼,卧室门是关上的,他打开进去,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声,也没有人影。
床铺整洁如新,更衣室里放着几个未拆的箱子。衣柜大半已经被收拾妥当,衣服鞋子包包,分门别类后整齐地摆放着。
他出去,打开灯,见卫生间的门开着,也去看了一眼,淋浴房里面还有未干的水汽。
她在家用过浴室。
保姆房在靠近后院的地方,是单独的一间房,方余听见了车声。起身来看,见楼上有灯,喊了声:孟先生?
孟延开走到二楼栏杆边,问:杜施呢?
方姨说:太太刚才走了,她说有工作。您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
孟延开回了卧室,洗了个澡躺上床,这晚上虽然睡着了,但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有个女人不停地哭,哭得他心烦又心揪,结果最后那人的脸逐渐清晰,是满脸泪痕的杜施,脸上和脖子上还有血,撕心裂肺地喊他:Renzo。
这一下直接给他惊醒了,一看时间,才五点过。
到公司后,孟延开让曲禾给他安排个脑部检查。
曲禾说:您上两个月前不是才检查过吗?
孟延开车祸后这几年,每年都会复查,包括脑部,结果只要是正常的,他都不会细看报告。
他问曲禾:报告有没有问题?
各方面都是正常的。
孟延开吁出口气,捏捏眉心:这几天总是头疼。
要是有问题,当时检查应该有异常,会不会是您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可能吧。
曲禾建议:要不然给您预约个神经内科的医生?
孟延开说:不用了。
……
杜施昨天半夜回了运河岸,彻夜未眠,早上九点过去了工作室,下午化完妆会乘商务车去时装电影联名酒会。
杜施进了周有宁办公室,周有宁诧异地看着她,立马合上了电脑: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杜施淡淡说:睡不着就先过来了。
她看了眼周有宁的电脑,怎么了?我又上热搜了?
看样子还是不太好的热搜。
周有宁说:没有,这两天我都盯着,还挺平静。
杜施察觉她神色有异,自己用手机上微博,的确是没她的热搜,是另一个叫楚知的女明星。
从一个富二代的生日会离开之后,乘豪车和一个男人进了酒店。
杜施盯着屏幕,热搜照片里那男人只被拍到个背影,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动图里可见两人从一辆车上下来,女人拎着包小跑着追上去。
杜施保持着一个动作,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有宁连忙上前抢了她手机,看了眼,说:说不定这男人只是侧影身形跟那谁有点像而已。
杜施安静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睫,嗓音平静说:那晚之后他一直没回来过。
周有宁哑口无言。
杜施顾自说着:自结婚那晚开始,我就料到,让他爱上我应该不会太容易,但我那时候还抱有一丝希望,为什么事情跟我以为的总是不同呢?她抬头看向周有宁,静静地笑了下:是我会错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