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沉默里,杜施没给准话。
孟延开想起一事:接下来这段时间孟家那边会消停些,你应该比较安全,但是以防万一,我会派几个保镖暗中跟着你,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还有,我离开这段时间,孟家那边叫吃饭你都不用去。
虽然有些惊讶他将一切都安排计划周全,却不觉得意外。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消停?杜施觉得这逻辑好像有点不通。
单单拿孟京生,想要夺回自己的位置。就应该趁孟延开不在时,在背后使劲儿作妖才对。
如果说孟延开笃定他们暂时不会在背后动手脚,那势必是跟一个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达成了一致。
杜施试探:你这回去出差,是不是跟什么人谈了条件啊?
孟延开顿了下说:你无需操心。
杜施来了精神:既然你说这段时间会比较安全,为什么又让我别去孟泽山庄吃饭?
你想去?孟延开戏声道,要是真有个万一,我这回可赶不回来。
万一你爷爷亲自找我,我怎么拒绝?就像上次一样,让晟叔亲自打来电话。
卖惨会吧?说你害怕,装可怜。孟延开波澜不惊,说得面不改色,会吗?
杜施沉默了好一晌:……或许,你难道就是靠卖惨装可怜博同情走到今天的?
不是,孟延开严肃回。一本正经补充:多少还是需要点儿真本事。
杜施竟分不清这话真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过了会儿才听旁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笑,似乎在嘲笑她单纯好骗。
杜施微怔,拍他一把,想起一句话,奉还给他:你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
孟延开次日一早还去了趟公司,离开前有一些事务要处理,临近傍晚的时候回来收拾行李。
杜施一只手,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一边看着他整理,结果见他并没收拾多少东西,少量衬衫领带,贴身衣物,以及手表。
她问:你怎么就带这点儿,不是要去很久吗?
像她去剧组或者旅行,半个月的话,至少三个大箱子起步。
孟延开箱子一合,说:那边住处里备了有。
住处?杜施有点偏离终点,她靠在墙边,琢磨着问:房产啊?
他好整以暇笑笑:不然?
杜施偏头睨着他:用来金屋藏娇?
他目光含笑,深沉又直白地扫视着她:留着藏你。
杜施抿唇笑着,没接茬。
杜施决定送他去机场,出卧室前,杜施突发奇想拉住他问:要吻别么?待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问完之后。孟延开看她的眼神就变了,杜施突然有点后悔。
孟延开视线从她眼睛寸寸往下移:不难受了?
你想哪里去了?杜施抬手看看表,你连接吻的时间都快没了,你难道觉得自己是会秒的那一类吗?
孟延开看着她脸上风情挑逗的笑,知道她是故意的,抓着她的腰将人扯到跟前,这账记下,最多月底,等着。
杜施踮脚在他唇上抿了下,拍拍他肩膀:放心,我等你。说完立刻又弹开。
知道闹下去不成,孟延开盯她一眼,拎起拉杆箱下楼了。
到机场时已经是天已黑透,机场却依旧人潮涌动,热闹如昼。
杜施没下车,航站楼里十分亮堂,她将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双眼睛,曲禾已经候在了最近的出发口,见孟延开来了,上前来接过他的行李。
杜施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孟延开挥手:走吧,我不送你了。
嗯。孟延开将手伸进去贴了贴她的脸,有事联系。
杜施之前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才真的有了离别的真实感。其实之前去贵州拍戏,她与他也差不多半月未见,但这回跟那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那会儿相处时间不长,还没发生之后的情感牵扯,加上她这两三年,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然也没那么多不舍。
其实昨晚他说的那个问题,她还没想通透,但一想到许久见不到他,骤然生出患得患失之感,心中酸楚难当。
忽然之间,当初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时的恐惧莫名重新浮现,她心下一惊,拉住了他的手,脸紧紧贴着他手心。
孟延开不明,从车外看着她,见她拉着他的手贴在脸上,眼睫垂下,只看见得见微微颤动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