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之笑着朝她颔首。
到了楼下,杜施坐在孟知之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姑姑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下。
孟知之笑起来很温和,眼睛跟孟延开很像,笑时都一样没什么温度,我只是恰好从附近经过,刚好想起一件事,就临时决定过来看看。
她说着看了眼杜施的手:恢复得如何?
挺好的。过不久可以拆石膏了。
那就好。
方姨准备了红茶,给二人各斟了一杯。
孟知之看了一眼说:我听说时放昨晚是跟你一起吃饭?
对的。杜施大概心里有谱了,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解释霍时放是想帮霍明晞的电影找投资方和演员,所以才找上她的。
孟知之意味不明地无声笑了下。明晰她就是闹着玩儿的,她这个人,常常想一出是一出,她是非科班出身,年纪轻轻,又没什么阅历,更没吃过苦,我听说她要拍的是什么普通人的一生,她连有的人为什么买不起房,五环的房不就是几百万吗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何不食肉糜的思想,能拍得出什么普通人的一生呢?你跟你经纪人不要当真,免得亏了本,这事儿就算了吧,好吗?
杜施说:昨晚见了一面,霍小姐应该也觉得跟我们观念不同。
那最好,孟知之说,她沉默了一下,拿起茶杯,笑容淡了些。脸上多了些郑重,如果今后时放再找你,无论是什么借口,希望你不要再跟他私下见面了。
这话说得也太不好听,就像是裹着糖衣的屎。
好的呢,杜施心里直膈应,面上笑盈盈地回:但是,您觉得我见他的哪回有过不妥?
就拿这两回在同一家餐厅见面的事说起吧,如果他是想找你说明晰的事,大可用微信或者短信、电话联系对吧?孟知之抱歉地看着她,抱歉啊,姑姑不是怪你的意思,主要是你是公众人物,延开和时放又是表兄弟,若是被人拍到发网上去就说不清了对吧?就像之前给言卿准备的舞会上,不也是被人误会了吗?
当然,杜施脸上笑得一脸温和恭敬,不过他找我都是有事相求,如果我这边拒绝,似乎会有损亲戚感情。不如您也跟他说一下,有事没事都别找我,若是真的有事,通过孟泽山庄那边传话,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对吧?
孟知之一边听着一边喝着茶,余光扫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就笑了,你真有意思。
杜施笑而不语。
孟知之又问:自你跟延开结婚以来,我跟你见过没几次。还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杜施胡编乱造:偶然认识的,忘记很久之前在什么场合了,后来又遇见,聊得不错就换了联系方式。
孟知之故作怅然:我现在都还觉得意外,之前完全不知道你俩的消息。刚得知就已经是要结婚的地步了。跟延开谈恋爱很辛苦吧?
杜施挑眉:为何这么说?
孟家挺不太平的,京生也不是个省心的主,一会儿被关在玻璃房里,一会儿又出车祸。孟知之同情地看着他。
杜施不明所以般:是吗?这些难道不是意外吗?
孟知之用一种你真单纯的眼神看她。
该说的话说完,孟知之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杜施送她到门口,回来后看见那杯喝过一口的茶,杯壁沾了一点口红印。
孟知之怎么知道她跟霍时放在同一家餐厅见了两次呢?
难道霍时放是妈宝男,什么行程都要跟他妈汇报,包括他跟表哥的老婆私下见面?
而且问的问题,都谜之相似。
秘书在车上等孟知之,上了车之后,问她:您跟她聊得如何?
一般吧,车子调头,孟知之看了一眼紧闭的别墅大门,哼地笑了下,不过这孩子装傻充愣的本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