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就要压抑不住心内那股怒火，他一个眼神过来，一面用迫人目光使劲逼视着她，一面用异常反差的轻松口吻问她：“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也问问自己。”

杜施提起呼吸，听他用格外清晰的声线一字一句问：“你跟我结婚，到底是因为爱我这个人，还是只因为你对那段有始无终的感情经历意难平？”

杜施心里猛地一抽，怔在那里。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刚才听你说了那些，我只看到一个过够了平淡压抑生活的女人，遇见一个神秘落难的男人，这段感情发生在异国，又充满未知的冒险刺激，你正上头的时候，这段冒险戛然而止，落了个无疾而终的结果。很多事情，包括感情，大多是因为遗憾才难忘。从你跟我第一次见面，不，重逢，就想要结婚，我觉得你只是想要一个结果，给你当初充满遗憾的冒险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杜施紧咬住牙，嘴唇抿得紧紧的，她生怕没忍住，会有颤抖失控的声音从窒闷的嗓子里冒出来。

她一开始感觉有点没听明白他的话，又被太多东西堵得心里一片惝恍，当她厘清思绪，拨开迷雾，细细品味他说的那些话，包括他说那些话的样子，才发现他的话不过是一片片刀刃往她心上扎。

杜施如鲠在喉，眼泪都流不下来。

“孟延开，原来这就是你真正的感想，”她自嘲一笑，“你还不如不说。”

她看了眼别处，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狠狠深吸了几下，“孟延开，我这辈子遗憾的事太多，但我不会仅仅因为遗憾，就堵上自己的所有去要一个结果，”她感觉眼睛里有些发潮，“我跟你结婚只有一个原因，一个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也不后悔的原因。”

孟延开一言不发。

“我理解你会有这样的解读，可能是因为我跟你开始的方式有问题。行，我不逼你……”杜施突然眼泪簌簌，她鼻子发堵，还是用那样平稳的语气讲话说完，“我不逼你一定要想起过去那些事，你要是不喜欢，除了商量跟孟家有关的疑点，我不再跟你提起其他。而我的想法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不会有改变。”

杜施倾身，影子盖在他身上，她低头，贴上他的唇，低声说：“无论刀山火海，我也愿意和你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