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回到家桑枝夏去找老爷子说话,徐璈直接去逮住了农场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徐明辉。 谁知不等徐璈的话说完,徐明辉脱口就是果断的拒绝。 徐明辉拧起的眉心几乎能夹死苍蝇:“你以为谁都像大嫂那么能干呢?” “且不说大嫂提到的这些我闻所未闻,就算是我偶然见过,我如何确保做的途中不出任何差错?” “万一出了差池如何收场?” 倒不是说受不住损失,可折损的都是桑枝夏的心血,谁见了也都不落忍。 徐璈想想也觉得悬。 “也是,你就是个书呆子。” 徐明辉龇牙冷笑:’“别激,我不是徐明阳那小子吃不了激将法这一套。” “总之农场里已经现有的,以及茶山那边我可以先盯着,再多不行,顾不过来。” 徐璈张嘴欲言,徐明辉一眼看穿似的倏而冷笑:“说什么都没用,做不好的事儿应不了。” “再有五个月便是秋收之时,届时不管你怎么胡搅蛮缠,大嫂肯定是要赶着回家的。” “等大嫂回来了,要还是想把你说的这些操持起来,忙不过来的地方我自会帮忙,用不着你在这儿胡缠。” 听出徐明辉话中决然,徐璈遗憾叹气。 “不成就不成,急赤白脸的做什么?” “对了,没让徐明阳那傻小子知道他大嫂要出门的事儿吧?” 徐明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微妙道:“没,家里几个小的都不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 徐璈轻松地说:“让枝枝觉得那小子是突然上进了想帮忙就好,不然万一枝枝有负担愧疚怎么办?” 桑枝夏比他有良心,知道了实情只怕是要于心不忍了。 那可不行。 徐明辉一言难尽地看着徐璈舒展开的眉眼,第无数次在心里懊恼,当初怎么就糊涂上了徐璈的贼船。 不等徐明辉挣扎出为亲弟弟辩白的话,徐璈对着不远处小狗似的撒欢跑来的徐明阳打了个响指,揉着徐明阳的狗头说:“你大嫂在家给你们准备了东西。” “走,回家。” 徐家,老爷子喝了一口桑枝夏为自己泡的茶,同时聚齐的徐二婶和徐三婶下意识地看向许文秀。 徐二婶满脸都是不赞成:“这话不成。” “大嫂,夏夏年纪小,你怎么也不劝着些?这……” “这跟我有什么干系?” 许文秀自己也惊讶得不行,哭笑不得地说:“她二婶,不瞒你说我也是刚知道的,事先我是一点儿不知情啊!” “我什么情况你们也清楚,对外的事儿是一点儿不掺和,也没有那个站出去说话的本事,夏夏和璈儿是怎么想的,我的确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就在刚刚,桑枝夏把琢磨了好几日的红利分配大致说了一遍。 得知桑枝夏要把每年所得给几个小的一人分上一份儿,许文秀自己都惊得说不出话。 徐家是不曾分家,可实际上也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三房人按月往公中交用度。 私底下的进项,多的开支都是自己想法子,早就没窝在一个坑里刨银子了。 这种情况下,农场里得的银钱都可归于桑枝夏和徐璈,哪怕是徐明煦和徐锦惜长大了,也不能腆着脸伸手问哥嫂要钱。 可桑枝夏却说要把到手的银子拿出来分。 徐三婶皱眉道:“夏夏,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农场茶山我们是一分力气也没出,家里只要是还过得去,就不可能平白要你的银子。” 酿酒坊给的,是因为没有桑枝夏给的方子教的法子,酿酒坊就开设不起来。 于情于理都应该给。 三房的人已受了桑枝夏莫大的好处,不能再扭头占桑枝夏的便宜。 徐二婶也说:“是这么个理儿。” “我知道你想说明辉也帮忙了,可你救了他老娘的命,他是当弟弟的,帮你做什么不是应该?” “你要是觉得明辉做得还成,那就按农场里开的工钱,或多或少给他两文打发了,不必给多的。”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说:“徐明辉帮我的忙,何止是三两文就能打发了的?” “再说了,我是给弟弟妹妹们留的,又不是给了你们花用,婶婶们跟我急什么?” 许文秀满脸的欲言又止,叹道:“夏夏,真的不必。” “明煦和锦惜都是仰仗着你和璈儿才得以安然长大,虽说是璈儿的亲弟妹,可也不必要你们让到这一步。” 若是徐家原本就有的东西,徐家三房的孩子站出去自然有可争的份儿。 然而这都是桑枝夏和徐璈白手起家拼出来的,跟徐家原本的根基半点不相干。 这没什么可争的。 桑枝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无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老爷子:“祖父,您看?” “我看什么?” 老爷子放下茶杯笑道:“为长怜惜幼弟幼妹,这本是好事儿,只是细究下来终归是你吃的亏多,你婆婆和婶婶们说的也不错。” 桑枝夏目光幽幽:“祖父,咱们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璈预判到了这几人的反应,逐一跟桑枝夏分析过。 所以桑枝夏进门就去书房找了老爷子详谈,原本可都是说好了的。 老爷子狭促地撇她一眼:“急什么?” “小娃娃家的要耐得住性子,你说的三成太多,她们自是不敢应,依照我看,两成即可。” “老爷子,这可怎么使得?” 徐二婶心急道:“我们……” “夏丫头是给弟弟妹妹们备的,你们急什么?” 老爷子摇摇头很是好笑,不紧不慢地说:“咱家都是些好孩子,也不是那贪心不知足的。” “今日长房势强,分出余利庇护弟弟妹妹,无任何不妥,来日等几个小的有自己的能耐了,也当记住今日哥嫂给出的偏爱,好生孺上体恤互相帮扶,这是有利子孙和睦的好事儿,有何不可?” 三房人不可一直圈在一个碗里刨食,否则必生争夺。 可分道而行太久也不是益事儿。 适当牵扯,长年累月间的亲密来往宛如刻刀落下的刻印,刻印成网,自然而然便是密不可分,互相信任。 老爷子打心眼里觉得如此很好,只是略委屈了桑枝夏和徐璈。 “你们若是有过意不去的,今日也算是个行了个先例,此例在前,过后可学,有心时也可效仿。” 徐三婶愣了下像是被提醒了什么,脸上的为难散去多了调侃。 “也是,今日我家的嫣然得了她大哥大嫂的好处,来日等我和嫣然她爹攒下家底了,也使劲儿往他俩的孩儿手里塞就是了。” 桑枝夏和徐璈是不用特别照顾了,可他们不是会有孩子么? 等家里再多了小娃娃,要给什么不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