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摄论太宫棘岛玄觉 临江阁,异域的来客,异国的医者,分明二人不过是于此地的初相识,但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却仿若故友一般,极其的投缘。 英格兰,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王者的故事从白玉衡的口中娓娓道来,精彩又离奇,而女扮男装的王者,落在灵瑞耳中,更添别样的含义。 灵瑞双眸深处闪过一抹亮色,看向白玉衡问道:“白玉衡,女子,当真也可以为王吗?” 白玉衡喝下一杯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女子能不能为王,这件事还涉及到许许多多附加的条件,白某也不知道,但是纵然是女子,应也能做出一番不逊男儿的功业,谁说女子不如男呢?” “哈,这话说的可真中听。”灵瑞学着白玉衡的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面前的圆桌上,酒肴皆尽,代表着这一宴已尽尾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能得一友已是不易。 “今日承蒙招待,下一次,由我做东。”背上药篓,重新拿起竹杖,灵瑞对着白玉衡拱手一礼,“下次再会,你可是要将后半段的故事说给我听哦。” “哈,请。”白玉衡不知可否,只是轻笑一声,目送着灵瑞一跳一跳的离开临江阁。 “啧啧啧,下次再会,你可是要将后半段的故事说给我听哦。”房间里,一个怪模怪样的声音模仿着方才灵瑞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厉害啊,出去一趟都能拣个人回来。” “绝情书姑娘,去问问箪瓢饮,是不是厨房里醋坛子打翻了,气味都飘到楼上来了。” “白玉衡,给本芙女去死!”雨霖铃对着白玉衡张牙舞爪的说道。 “那个女子,有特殊之处?”绝情书于旁问道,身在平安客栈多时,她了解白玉衡,所做的事必然会意在达成某种目的,方才讲的亚瑟王传奇,分明是意有所指。 “四魌界由上至下划分四个国度,其中之一杀戮碎岛因人皆由碎岛之树所出,所以轻贱女性。” “所以你对她讲了女扮男装的骑士王的故事?”绝情书道,“但故事的结局,只怕不会太好……” 十二战十二胜,建立国家和圆桌骑士制度,正是显赫之时,但绝情书也听出了故事内隐藏的伏笔,那隐藏在偌大王朝之下的危机,一旦爆发,莫说英格兰,就算是那位骑士王,也将被吞噬,难以善终。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故事的结局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但人所以为人,便存在创造奇迹的可能性。”白玉衡慢悠悠的展开纸扇,“未来局势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 “绝情书姑娘,烦劳准备笔墨纸砚吧。” “嗯?” “以师尹的性情,在掌握了我们一行人的动向以后,势必还会再出手段,他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到慈光之塔的人事物存在,到了那时候,我们也该回返苦境了。” “不过若真走到那一步,白某也该送师尹一份离别之际的礼物。”白玉衡悠悠说道:“哎呀,白某真的是,太善良了。” …… …… 慈光之塔一下,无数的天陨碎片而成的陆地,正是杀戮碎岛。 而在群岛环列其中,一处华丽庄严的府邸,比之碎岛王殿也是毫不逊色。 棘岛一脉,乃是杀戮碎岛建立之初便跟随碎岛先王的家族,所谓百代一系之贵族,当代棘岛家家主棘岛玄觉,昔日曾是一日三千战而不辍的碎岛战神,如今虽然因为目力消退而丧失战力,但仍居摄论太宫高位,为碎岛文臣之首。 “太宫,小姐回来了。”听思台上,侍从的话音未落,棘岛玄觉便听到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跟而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兄长,我回来了。”灵瑞一路狂奔一把抱住了倚栏而坐的棘岛玄觉。 棘岛玄觉有些无奈的看着拥在自己怀中的灵瑞,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多少次,已经记不清了,每次当自己抓到她偷跑去其它国度以后,回来都是这样的表现,偏偏自己是真的拿她没有太多的办法。 谁让她是自己的小妹呢…… “吾说过,这段时间碎岛与慈光之塔关系紧张,伱……” “哎呀兄长,碎岛何时与慈光之塔关系不紧张了。” 不待棘岛玄觉说完,灵瑞便开口打断说道:“而且我这不是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吗,这次还给你带回来了你最爱的光露茶。” “你……” 看着眼前的小妹,棘岛玄觉无奈摇了摇头。 “还有啊兄长,我这次在慈光之塔遇到一个很有趣的人哦,那个人自称说书人,讲述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说书人?” 慈光之塔文风蔚然,说书人这样的职业在杀戮碎岛很少,但在慈光之塔却是不少,而且由于风气,慈光之塔的说书人生存比之其它职业还要更为艰难,能够被灵瑞提到的,棘岛玄觉想着,或许确实有些本事也说不定。 “是啊,他同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成为一国之君的故事,详情如此……” 于是灵瑞便将白玉衡所讲的,那位骑士王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棘岛玄觉。 起初棘岛玄觉只觉得有趣,但越往后听,棘岛玄觉的脸色便愈发凝重,心中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和沉重。 列岛之国,岂不是和碎岛相仿?先王去世之后内忧外患,岂不是有如当年雅狄王失踪时一样?新王登基,平定诸乱,护卫国家,岂不就是杀戮碎岛的现在? 若只是无心之语,何故会对灵瑞讲出这样的故事,一个女子为王的故事。 “那人是谁?”棘岛玄觉轻声问道,即使是灵瑞,也没能察觉自家兄长心内的波动。 “啊?” “这个故事,确实颇为有趣,这样的人,即使是在慈光之塔,也不该是无名之辈才是。” 灵瑞闻言,摇了摇头,“这个,好像确实是个无名之辈,反正以前没听过他的名字,而且他还是无衣师尹的座上宾,我遇到他时,他好像刚自流光晚榭回返,哦,对了,临江阁声名鹊起,也是他在操盘。” “临江阁,他的名字呢?” “白玉衡,怎么了吗?兄长?” 灵瑞注意到,在白玉衡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同时,自家的兄长神情仿佛陷入了某种境界,竟然变得恍惚起来。 而就在片刻之后,棘岛玄觉摇了摇头,“无事,好了,这个故事确实不差,但是碎岛的国情,你也明白。” “是是是,我知道,保证不会外传的。”灵瑞翻了个白眼,“那我下去休息了。” “去吧。” 看着灵瑞得背影离去,棘岛玄觉得目光缓缓沉下。 就在方才一刻,灵瑞将白玉衡得名字脱口而出得瞬间,棘岛玄觉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什么。 但还不待他听清,那声音便消散无形。 “白玉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