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突然出声,补充道:“宿主,系统出品防护罩并没有说只可以抵挡物理伤害哦!” 云苓猛然抬头,手指连续在面板上点来点去,展示一个页面给它看。 “可是商品介绍上只强调了物理攻击啊!” 系统得意地解释:“确实是一次性物理防护罩,但在没有失效之前,附赠了限时抵御化学攻击哦!” 大气不喘一下,紧接着,它自动弹出另一个红彤彤页面,疯狂推销:“宿主体验过了吧!这就是生化防护罩的真实效果!心动不如行动!不要99998,也不要9998,只要998!只要998!一次性生化防护罩,马上立即带回家!” “……” 云苓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护眼镜和口罩,却仿佛突然从实验室跳到了销售现场。 “你这都跟谁学的?”她无力吐槽。 零零零终于关闭了那耀眼夺目、还来回滚动的红屏。 它叹息一声:“我接了份兼职,销售每份产品都能获得10%的提成。我还特地跟直播小说里的系统学了好几套呢……你要不要挨个听听看?” 云苓连忙摆手拒绝,故意转移话题:“直播小说是什么?” “直播是以互联网和流媒体为主要载体,即时传送数字信号,将现场的画面、声音、文字等信息呈现在其他平台。” “直播小说就是主要以直播内容为故事主线展开的小说呗。” 随着云苓不断学习前沿医学知识,探索新兴领域,对于直播其实有一定了解的,毕竟后世就有通过直播进行指导手术的例子。 而且,自从上次解锁2030年的医院权限后,她对这些新兴科技越来越爱不释手了。真希望现在也能早点拥有这些高科技啊…… 言归正传,原来竟然是因为防护罩所以才免于感染,怪不得褚菘蓝、苏暖和她全都没有生病。 现在发现感染源了,对她了解病毒也有帮助。 翌日,村里又冒出来四个病例,云苓手里的西药彻底消耗殆尽,只能依靠为数不多的中药治疗了。 对于层出不穷的发热,即使村里人再迷糊,也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 几个胆大脾气暴的村民结伴来诊所堵人,若不是他们手中空无一物,云苓还以为这架势是要把她消灭了呢! “云医生,这村里好歹也有二十多个人发高烧了,俺们就问你一句,这病到底是不是瘟疫?要是瘟疫,为什么你这个医生也没半点警示?” “要不是瘟疫,干嘛把我们封这么久?这分明是打算放弃我们,自生自灭了!” “就是啊!云医生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瘟疫?” “你可是医生!要是不救大家,到时候死了一个人,就都是你的责任!” 褚菘蓝听见吵嚷,从诊所后面药园跑出来,护在云苓身前,凌厉辩驳:“你们有什么问题,统统去大队问!来这欺负一个女同志,不就是看她平日里好说话,这时好欺负吗!?” 云苓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拉到身后,勉强扬起微弱笑意,低声说:“你从后门走,去找庞支书,这边我自己可以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重大的责任,云苓没蠢到要一力承担。 本来她是打算一开始披露出去的,但无论是赵大队长还是庞支书皆并无此意。两种举措都各有利弊,说不上谁对谁错,只是站在不同角度看待问题罢了。 褚菘蓝的担忧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了,瞥了一眼对面几个凶神恶煞的村民,男女老少,来势汹汹。 “你可以吗?”她怕对方怒火上头,听不进去话,直接动手,云苓就惨了。 云苓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敞开的后门,示意她离开。 褚菘蓝一步三回头地离去,村民们也没把她一个小姑娘当回事儿,就算去通风报信又能怎么样? 等他们从云苓嘴里问清楚这病到底咋回事后,就算是大队长从病榻上爬起来也没用! 云苓心知,他们外强中干,人人一副怒目切齿的表情,实则心怀鬼胎,质询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不会轻易动粗的。 不过她也不轻敌,万一真有头昏脑胀的人,直接上来给她一拳,直接暴露防护罩可不妙。 “诸位想问什么,待庞支书到了之后,得他首肯,我会悉数作答,绝不隐瞒。”云苓淡定地拉开椅子坐下,双手虚握置于桌面。 她抬起手,示意大家坐下。 领头的大叔显然还是理智的,且具有话语权,不善地剜了她两眼,招呼众人各找位置等待。 几息间,逼仄的小诊所就被十几人簇拥塞紧,床上、长凳、门槛、甚至地上,皆坐满。 就这样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多分钟,仍不见庞支书人影儿,人群里传出躁动。 “她到底是不是去叫人的?这么久,我看啊,走两个来回都够了吧!” “这云医生是不是想拖时间啊?” “我看也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有没有个准信儿?” “争光叔,您倒是说句话呐!大家伙儿可都听你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既是信任,也是捧杀。 云苓心如明镜,到时候真要追究起聚众闹事的责任,恐怕这位“争光叔”首当其冲,就是不晓得这位领头羊清不清楚这个道理了? 不过,不清楚也无妨,反正这事儿到最后,估计也会被庞支书压下去。谁让他们皆为同村,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追究责任。 即使云苓真的不幸在“推搡”中受伤,恐怕也会劝她息事宁人,将此事定义为意外,再多说几句道歉或不是故意的好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话讲,“和气生财”嘛! 虽然这些尚未发生,但云苓已经预演到最坏的结局了。 就算是找到当地知青办,恐怕也是口头教育一下当事人和大队干部,写几篇报告草草了结。 至于她……若真到此地步,除了咽下委屈,似乎也没别的路可走。 谁让这是别人的地盘呢? 无论多么风气清明、开放包容的村落,难免都会有亲疏远近之分。 因为云苓总归是外人,说不定待几年就走了。可他们邻里乡亲的大概率是要一辈子在这块过活的,平日里摩擦拌嘴也不影响关键时候一致对外。 谁能一直做理智清醒的圣人,保证帮理不帮亲?人情社会,这再寻常不过了。 见大家都积攒着郁气,耿争光硬着头皮站起来,语气不佳:“云医生,我们都快坐了半个小时了,你那知青朋友怎么还没把庞支书叫回来?” 云苓猜,要么是褚菘蓝半路出了什么事,要么是庞支书想把锅都推给她,自己当缩头乌龟。 总归,这两种情况都是不利于局势发展。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从容自若地坐在诊所了。 “争光叔是吧?”她问道,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看起来很好说话。 耿争光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不认识他,点头回道:“是啊!” 云苓放下笔,起身披上大衣,淡定阐述:“这人是长腿的,来去与否都是他自己说了算。我朋友褚知青就算磨破嘴皮子,人不想来也不能把人抬过来。” 她给了他两个选项,“如果你们不打算派人去将庞支书‘请’过来,那咱们不如一起去趟大队,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