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之腿还没好,被责令禁足在菊苑养伤,只怕是半年出不来了。
他雇凶害亲妹的事情原是很机密的,但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了京城,人人议论他凶狠。
还有他设计害张公子的事情也被张大学士知道了。
张大学士找振国公阴阳怪气地理论,振国公只淡淡一句:“等他的腿伤养好了,还有二十军棍等着他挨,打军棍的那日老夫会请张大学士您过来观摩的。”
他这样说了,张大学士还能说什么?
梅念之成为残废是注定的了,再打二十军棍也算是给他面子了,张大学士只得怏怏都走了,到底自己的儿子现在还仰仗梅大小姐治病呢。
梅嵘之来跟梅寒裳说起张大学士跟振国公的对话时,雨竹拍着手道:“恶人自有恶报,太好了!”
梅嵘之睨她一眼,惊觉大妹的丫鬟竟然这么大胆,还敢在主子的面前议论其他主子了。
他去看梅寒裳,看见她神色淡淡,倒是对雨竹的插话没有任何反感。
“人是需要为自己做出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的,尤其是这个错误决定还伤天害理。”梅寒裳把玩着一支毛笔淡淡道。
梅嵘之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三弟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必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虽多少有点不忍,但也知道,梅念之的所作所为,现在的惩罚也不算过份。
“只可惜四妹了,她势必会受到三弟的影响,只怕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叹息了一声。
他虽对这两个庶出的弟妹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到底是一父同胞。
梅寒裳冷冷一笑:“能不能有好姻缘也未必就是看家世,得看人。人才是重要的,人好,即便现在式微,将来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只可惜,
四妹不懂这些。”
如梅羽清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梅寒裳和梅嵘之在竹苑议论梅羽清的时候,梅羽清正和自己的亲娘坐在哥哥的床边。
她看着哥哥虚弱的样子,心里难受得紧,一则是心疼亲哥哥受了如此大的罪,二则也是为自己难过。
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被亲哥哥给连累了,这下,只怕日后更加难嫁个好人家了。
想着想着,她悲从心中来,不由低头抹起泪来。
柳姨娘瞧见女儿抹泪,只当她是心疼自己的哥哥,脸上露出愤愤神色:“振国公也太狠心了些,就算念之做了错事,也好歹是他的亲儿子不是,他竟如此冷漠。不怜惜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竟还要等他伤好了,打军棍!”
听到这话,梅念之使劲地揪住了床单。
梅羽清跟着道:“那个梅寒裳也狠心,她的医术不很是很好的吗,竟然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哥哥痛苦难受!”
她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的哥哥想要害人家的事情。
柳姨娘不知道想到什么看向梅念之:“到底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你可知道?”
梅念之大约是回想到自己被弄断腿的时刻,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那些人都蒙着面,一句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