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见云皮一紧,抿唇盯着陆行越的背影,牙都要咬碎了。
很快就有人抬了一桶辣椒水过来,陆行越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把匕首递给身边的锦衣卫,冲辣椒水扬了扬下巴,“蘸着片。”
靳见云瞳孔蓦地放大。
下一刻,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锦衣卫拔出匕首在辣椒水里蘸了一圈,随后狠狠往犯人身上割了深可见骨的一道。
犯人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还能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啊——啊啊啊啊!”
匕首离开,辣椒水的作用才真正显现,犯人疯狂挣扎,手脚上的镣铐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靳见云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那镣铐不停摇摆。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人审讯,即使之前就听说过锦衣卫诏狱的恐怖,知道他们为了供词,能有多不择手段,但听说是听说,不亲身经历是没法真的理解的。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锦衣卫在那犯人身上片肉似的片了十几刀,伤口有深有浅,但都不致命,眼看着犯人有要血流不止的迹象,陆行越就让人拿止血的药粉来往伤口上一洒。
“啊啊啊啊——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
犯人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崩溃地哭喊起来。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陆行越缓缓起身,瞳孔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瑰丽的色泽,他从一边的案上拿起笔,也没蘸墨,直接按在犯人的伤口处,稍稍一个用力,他的血就流了出来,染红了毛笔尖。
他近距离看着犯人那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微微一笑,“只要你招供,我就给你个痛快,留你全尸,让你干干净净地走。”
“或者,我高兴了,留你一命也不是不行。”
他的声音堪比神音,落在神志不清的犯人耳中,让他千疮百孔的心不争气地跳了一下。
被折磨了几天,又被这么折腾了一通,他的意志已经很薄弱了,坚固的心防只需最后一击就能彻底崩毁。
陆行越深谙此道,顿了顿,笔尖在他胸膛上缓缓落下一道。
“你为你的主子鞠躬尽瘁,死都不怕,可他呢?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他都没找过你,连问都没问一句,他抛弃你比抛弃条狗都容易,你还在坚持什么?”
“我……我……”
犯人讷讷地张了张嘴,陆行越偏头给了周全一个眼神。
周全会意,立刻端来一碗温热的清水,笑嘻嘻道:“来,喝口水再说。”
犯人受宠若惊地看了他一眼,怔怔地喝了下去。
他都要渴死了,猛然喝一口干净的温水,差点哭出声来。
他大口大口地喝,一碗水很快就见了底,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问:“能,能再给我一碗么?”
“你先交代了你的主子是谁,我们自然会好吃好喝地待你。”周全蛊惑道。
犯人沉默片刻,陆行越的手一直没停,笔尖激起一阵阵刺痒,“说。”
那犯人终于受不住了,哽咽道:“我是靳见云,靳公子的暗卫,是他让我跟踪神医的!”
角落里的靳见云脸色霎时一白。
怎么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