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作一场后,昏迷在地,等醒过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用红布包扎过。
“出来!”他沙哑呵斥着,可四下无声,他知道,沈青雉一定趁他昏迷时来过,她一直跟着他,只是没叫他发现而已。
但四下里轻悄悄的,除了风,就是雪,天寒地冻,看不见人影。
他绷紧了下颚,垂眸看着缠住手掌的红布,拧紧了眉心,心底划过了一丝异样。
连着两日皆是如此,玄卿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回,清醒的时候很少,可每次醒来,总会看见伤口被人处理好。
甚至有人喂他吃过东西。他遇见过几条雪狼,昏迷时满地血腥,醒来时狼肉被人烤熟。
两天后的深夜,一轮明月高挂,风雪呼啸。
沈青雉双目发红地看着那个发疯的男人,很难不心疼。
“这可怎么办,我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药,他又把他自己搞成了那样……难道又想坐轮椅?”
她看着那个森然阴翳的男人,眼底蒙上了水汽,这些伤是玄卿自己弄出来的,他脸上的面具早就不翼而飞了,冰冷麻木的一张脸,在雪林中游走,好似孤魂野鬼……
可这些伤疼在那个身体上,等日后楚倾玄掌控身体时,还不知得多痛。
沈青雉吸了吸鼻子,搓了把脸,“哎,真是的,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真是不省心。”
她沙哑着嗓子,笑叹着骂。
等男人倒在地上后,和之前几次一样,她悄然露面。
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帮他包扎,然后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拦腰抱起。
·
沈青雉今日曾发现一座木屋,木屋没被雪崩波及,像是守林人居住过的小屋,里面有木炭,食物,还有一些衣服。
她抱着玄卿走进木屋,忙前忙后,生火烧炭,煮热水,扒下他身上的血衣,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又给他穿上干净的粗布麻衣,将他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里。
天已经黑了,但炭火照亮了房间,她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他冰冷的脸颊。
“大雪封山……”
要不是因为这场雪,她早就带他下山了,山下什么都有,她可以买药材,可以炼蛊,也可以去找祈愿帮他治疗。
可因为这场雪,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他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这仅仅是她所看见的,他的疯病狂症由来已久,从前那些日子,他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一这样想,心痛的几乎要窒息。
这一刻,不管是楚倾玄,还是玄卿,都让她发自内心的疼惜。
与此同时。
“就是这?”
李望京连夜赶路,冒着风雪抵达一片雪林,看见这里一片狼藉,原地甚至还留着一些已经冻住的血迹。
“完了完了!”
李望京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一看这地方的模样,他就知道,玄卿准是又发疯了,而玄卿的药在他这里!
“快,继续找!应该还在方圆十里之内,必须尽快把他找出来!”
李望京急火火地下令,黑衣属下立即分散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