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帅班师回朝后,起初不显山不露水的,宗元帝曾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他成了个大功臣,但接着他就低调了很长一阵子,几乎叫人抓不住人影,整日在战神府闭门不见客。
但就在前些天,战神府突然出了件大事,那位继室徐夫人,也便是楚东尘和楚西城的生母亲娘,竟然拿刀子捅伤了楚元帅。
当然这不过是对外的说辞。
“怎么可能?”
楚倾玄冷笑,别的不说,至少楚元帅也算是戎马了大半生,那徐氏不过一女子,又从未练过武,又怎能轻易偷袭得逞?除非……
但楚倾玄又想不通了,自打他记事起,他那个父亲对徐氏很是爱重,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偏心眼的。对他这个嫡子只有冷漠蔑视,反倒是疼宠徐氏,连并对徐氏的两个儿子也爱屋及乌……
楚倾玄费解地按了按眉心。
李望京:“公子……元帅遇刺后,便昏迷不醒。元帅早年有一名亲信,听说了这事,上朝时当着百官的面儿公然告御状,骂徐氏毒妇狠毒,皇上不得不下令,将徐氏打入大牢。”
可就在那时候,徐氏突然自爆身份,竟然呵斥那些衙役无礼,声称她自己乃是中土之人,说白了就是背后有靠山,皇室那边投鼠忌器,毕竟所谓皇帝其实也只是中土傀儡而已。
许多百姓一辈子都没听说过中土之名,这事儿在京城引发很大骚动,接着,中土来人,去了西凉京城,那人一登场就震慑了文武百官,大开杀戒,着实是枉死了不少人。
楚倾玄长吁口气:“……看来这一次,侯爷回京是为了救驾,但之前青雉那边……恐怕,这中土来人,和稚儿的母亲有关。应是仇敌。”
所以武安侯才走得那么急,甚至都来不及等沈青雉……不,抑或说,他就算时间宽裕,也绝不会久留,他绝不会将沈青雉扯入漩涡之中,这拳拳爱护之心,叫楚倾玄心生复杂。
李望京觑眼他脸色:“公子……恕属下直言,您之前谋划了许多年,当下,便正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您只需趁乱而出,定能旗开得胜!”
楚倾玄摇了摇头:“我对那个位子并无兴趣,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不过经此一事……宗元帝怕是非得下台不可了。”
皇帝为中土傀儡,而如今在对方看来,宗元帝恐怕已是个失格的傀儡。既然傀儡失格,不再听管教,那么下场便也可想而知了。
当天夜里,沈青雉精疲力尽,被沈轩宇和沈婉竹一起送回了方家,等那姐弟俩一走,她活像没了半条命似的:“还真是个甜蜜的苦恼。”
她苦笑了声,之后看向楚倾玄。
楚倾玄正在为她铺床,他回头看她,眼底盈动着笑意。
“你打算如何?”
沈青雉:“我若聪明,就该按照他们的安排,假装自己丝毫没察觉。可也巧了,我今日很笨,所以就算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楚倾玄对这大安并不意外,像是料准了她会这么说。
“那么,我也和你说一下我这边的安排……”
她有时觉得,他们或许并非纯粹的男女之爱,有时更像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而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并肩作战。
第二天再次出发,沈婉竹本来还以为她自个儿挺聪明,已经把沈青雉忽悠住了,以为沈青雉没对武安侯回京的事起疑。
可随着赶路的速度越来越快。
“沈婉竹……”
小脸一僵,心坠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