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不同密度的介质中传播，其传播速度与哪些因素有关？回波的波形又有哪些变化？”——《格物致知》，声波与介质，大明学士封海舟。 “皮亚诺曲线，用一根线填满正方形，它是一维还是二维？”——《格物致知》，空间几何数学模型，大明意大利民族朱佩塞·皮亚诺。 “植物生理学，光合作用的开端。”——《格物致知》，植物生理学，瑞士籍大明归化人珍妮·瑟纳比埃。 朱再明放下手中的格物报，揉了揉脑袋。 格物报已经发表了好几期了，刊载了近十几年人类在自然科学领域取得的重要成就。 说实话，植物的光合作用朱再明还没忘，但是皮亚诺曲线那可就是高端数学模型的几何运用了。 朱再明觉得，这个格物报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看不懂是好事，说明大明的格物学正在蒸蒸日上。 这时，一个电报员慌慌张张的将一封电报送到八卦大楼，送到朱再明手中。 当天下午，镇远号战列舰、平远号巡洋舰、超勇号驱逐舰和新乡号补给舰从崇明岛军港出发，向太平洋驶去。 …… 18000米高空。 夜晚。 先驱者号上，13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缩成一团，飞艇上传来钢架形变的嘎吱声。 在这个高度上，夜晚有零下60度。 尽管飞艇上有帆布外壳的保护，但是寒冷的气温还是侵入到舱室内部。 众人裹紧军大衣，依然感到手脚冰凉。 朱显雪坐在指挥台上，与李思明紧紧靠在一起，他哆嗦着问道。 “李舰长，怎么飞艇上嘎吱声没停过？” 李思明呼出一口热气，紧了紧军大衣的衣领，说：“应该是热胀冷缩效应，飞艇的组装是在地面完成的，工作温度在20～27度。 现在我们在18000米的高空，零下60度的温度，钢架体积缩小，钢架之间的铆接出现了缝隙。 钢架在气流的吹拂下，发生了形变，这就是声音的由来。” 李思明心里直打鼓，他还有一件事没说。 那就是在零下60度，钢架变脆，非常容易因为快速的应力变化而折断。 这也是先驱者号不敢直接下降高度的原因。 一旦下降高度，气温升高，铆接处再次箍紧，巨大的应力变化让龙骨有折断的可能。 草率了，昨天就不应该冒险上升寻找返航的气流。 总之，李思明现在非常后悔。 “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耐心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等太阳升起，气温逐渐升高，我们就可以安全的降低高度了。” 朱显雪听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面前各岗位上同样缩成一团的士兵呢喃道：“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吧。” 他的话刚说完，众人就听见驾驶室上方的气囊舱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随后就是“嘣～”、“呼”、“咔擦”等一连串的声响。 飞艇似乎在下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李思明瞬间汗流浃背，立刻出声提醒几人。 “都不要动，我先去查看什么情况！” 李思明说完，轻手轻脚的从旋梯向上。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幅度，只能小心翼翼的向上挪动。 等他爬上龙骨上方的铁架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只见一条钢索的铆钉不知所踪，钢索从飞艇顶部垂下，正无规律的晃悠。 而四周的气囊坏了三个，气囊的表面肉眼可见的向内凹陷。 “我靠！” 李思明暗骂一声，飞快的返回驾驶舱，这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边跑边呼喊。 “气囊破了三个。 所有人动起来，打开帆布保护外壳两侧的舷窗，让氢气加速散出去。 铅酸电池组全部断开，线夹全部松开。记住操作要领，不能有明显的电火花。 电报员打开电台，用“太上老君牌”应急电源，把求救信号发出去。 最后，所有人都给我穿上救生衣，应急包裹拴在腰上，背上降落伞。” 随着李思明的指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朱显雪也在李思明的帮助下穿戴好装备。 “求救！先驱者号空难，时间金陵时间凌晨6点07分，地点未知……” “求救！先驱者号空难，时间金陵时间凌晨6点07分，地点未知……” “求救！先驱者号空难，时间金陵时间凌晨6点07分，地点未知……” 电报员接上应急电源后，通过电报机连发三次求救电文。 随后事故的经过简略的发送出去。 之后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随着飞艇的下降，上方龙骨传来的嘎吱声越来越明显。 电报员甚至感觉到飞艇越来越不稳，这种风中摇晃严重影响到他的电文发送。 驾驶室内，舵手努力转动船舵控制飞艇姿态，甲板上方与船舵相连的钢索拉动飞艇尾部的十字舵。 飞艇四个螺旋桨处，士兵努力通过手摇，控制螺旋桨为飞艇稳定姿态提供杯水车薪的动力。 在一处舷窗前，一名士兵正在飞快的给朱显雪讲解逃生要领。 “殿下，如果飞艇真的无法掌控，拉动右手边的红色把手，舷窗会自动脱落。 到时候您跳出去，下落时双手双腿张开，保证身体正面朝下。 不要着急打开降落伞，感受耳边的气流，当气流逐渐稳定后再打开降落伞。 尽可能的寻找海岛，在海岛上降落！ ……” 士兵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朱显雪努力的听着，口中不断重复士兵的话。 在气囊舱内，李思明正在尝试抢救。 飞艇前部的气囊提供的浮力严重不足，飞艇逐渐失去平衡，头朝下，屁股朝上。 更为严重的是，严重的倾斜让铅酸电池组撞在一起，一块铅酸电池从框架上掉落，砸在下方的钢架上。 “滋～” 一阵电火花闪过，铅酸电池的外壳燃起明火。 “完了！” 李思明放弃了抢救气囊，开始大吼。 “所有人，弃船！” 在气囊舱还在和气囊奋战的两个士兵，快速从钢架上滑下来，抓着钢架快速向驾驶室移动。 如果朱显雪不在这里，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从两侧应急窗口跳出去。 两个士兵和李思明默契的前往驾驶室。 驾驶室内，飞艇严重的倾斜已经让甲板难以站人了。 舵手用力稳住船舵，在做最后的抵抗。 两个士兵正在用防水布包裹住一些物资，用帆布带串联好。 通讯员胸前是捆绑好的电台和电池，同样用防水布包好。 两侧的舷窗已经脱落。 是时候逃生了。 李思明和一个士兵分别握住朱显雪的一只手，说：“殿下，抓紧我们两个人的手，在下落的过程中要听从我的命令！” “一二三，跳！” 李思明将朱显雪的防风眼镜拉好，将一根信号棒固定在脚踝上，和士兵一起，拉着朱显雪从舷窗处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