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血色夕阳西下，一派暮气沉沉。

此刻传承未开，拙峰一片萧条，并没有仙家景象，入目皆是断壁残垣，瓦砾无尽，蒿草丛生，荆棘遍地，连山路都没有了。

李若愚看着瑰丽的红霞，叹了口气，他守护在拙峰五百多年，依旧没有得道自然大道的传承。

“二位可自便，莫要伤了我那两个可怜的门人！”

话毕，他故作衰朽地移步，朝着古殿走去。

苏羽看着枯败的草木，古井无波地说道：“这是自然，道友何故叹息，吾观山峰瑞气茫茫，这几日便有异变发生，到时候仙二大关不过等闲，随手可破！”

灵阳扫视了一圈拙峰，四周全是枯木蓬蒿，哪里有瑞气。

李若愚顿了顿身子，并没有转身，说道：“希望如道友所言吧！”

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灵阳神力涌动，仙台三重天的强横神念将这片天地覆盖。

他目光中红芒闪过，对苏羽说道：“他如果不能破境，只有数百年的寿元！”

苏羽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他这一脉的确如此，不过这几日便是传承开启之时，勿要惊动他人，‘皆’字秘就在这座山峰上。”

听到苏羽的话语，灵阳心神一震，心中无比惊讶。

道门九大天尊的威名遍传寰宇，九秘夺天地之造化，绝对是无上神术，这处不起眼的山峰居然埋藏了“皆”字秘的传承。

两人行至九重天梯，一缕缕混沌气垂落，在苏羽脚下交织成一方青莲蒲团，他端坐于拙峰之上，周身神光大作，将其隐于身形。

他混沌苦海中的吞天魔盖微微放光，令此地的气息彻底陷入混沌，朦朦胧胧。

随着《不灭天功》的运转，无垠的苦海散发出一丝丝神圣气息，洁白无比，仙灵横空，巨浪翻涌。

“道冲，则盈虚，天地倾覆，不朽何存......”

道宫内的五大神祇诵念着仙血残经，这是苏羽从青铜仙殿内得到的古经，可能是女帝第三世开创出来的帝经，涉及到了神识蜕变，能够淬炼他的神魂。

灵阳也盘坐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传承的开启。

第三天，拙峰之巅，出现一片虚空，极度安谧，里面草木繁盛了又凋零，一会儿绿叶欲滴，一会儿凋萎枯寂。

九阶天梯，朦朦胧胧，不断放大，竟有琼楼玉宇浮现在上，横在虚空中。

苏羽手中的一串紫玉手链微微放光，将他惊动，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混沌翻涌，雾霭褪去，现出了他的真容。

山巅上，极度的虚空，深笃的静谧，像是一方世界在演化，莫名的“道”与“理”在交织。

万物尽显，生机勃勃，周而复始，循环运动。最初，繁花似锦，绿叶欲滴，最终却枯萎凋零，回归到它们的本根。

这是自然大道的传承！

苏羽立身于拙峰之上，一动不动，眸子由灿烂到枯寂，由光明到空洞，像是也经历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变。

仿佛化身为一株草木，一息之间，从诞生到死亡，生与死已经跨越了无数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