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镛看到了不一样的社会。
天津漕河码头的繁华,北平的不夜城,崭新的高楼,更加宽广的街道,公园,广场。
到处修建的高大的水塔,巨大的钟楼。
络绎不绝的马车。
骑着骡驴马代步的人们。
密布的铁道网络,时不时看见的冒着蒸汽的火车。
街道上一家接一家的酒楼和食铺。
各色的商铺。
整齐的灯柱,街道商铺挂着看不到头的招牌,旗帜,灯笼,甚至街道上悬挂的绳索,下面有一排排的各色小旗子和装饰。
街道上有路牌。
每条街道上有公共厕所。
街道上的人们络绎不绝,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还有不少的女性妇女。
北京城的周边郊区,修建了一片又一片的新城区,没有扩建城墙,到处都是高楼。
最多的就是工地。
工地连着工地,一栋栋的房子正在修建中。
新的楼房铺设更多新的技术,冬天使用蜂窝煤取暖的砖道,压水井,集中供水的管道。
明亮的玻璃窗,干净漂亮的油漆。
农机店里,廖镛看到各色各样的农机,一些是他在书本上看到过的古记载,一些是他未见过的。
一栋八层巨大楼房的北平图书馆,里面有十万本藏书,在大楼的广场下,有巨大的水池。
在大楼的顶端,悬挂了水塔,还有奇怪的管子,说是防火用的。
防火厅。
几十辆水车,水车车辆悬挂着抽水器,可以抽水后,人们利用压力向高处喷水。
警卫厅。
从布政司脱离出来的衙门,负责维护地方治安,抓捕宵小等治安类的工作。
“这就是恩师所言的,北平要施行的小衙门吗。”
廖镛醒悟。
一个个衙门从布政司脱离出来,虽然还属于布政司管理,但布政司的权利仍然被削减了。
廖镛心里的压力大了起来。
欣欣向荣的北平,并不是应天府舆论中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卖报喽。”
“卖报喽。”
卖报的孩童换了一批又一批。
流入北平的人口络绎不绝,这些初来乍到,还未享受到北平工业化发展红利的人口,仍然处于贫困线上。
他们许多人还在北平寻找机会,或者刚加入工作,还没有改善生活环境的积蓄。
“来一份报纸。”
廖镛说道。
找了一家酒楼,在大厅中点了两样菜,一边看报一边吃饭。
“报纸是改变舆论风气的利器,看来我得跟恩师写封信,提醒下恩师,北平报社在京城开的分号,要找个机会禁了。”
廖镛因为家庭原因,没有继承家里的爵位,目前只是散骑舍人,对此他是不满的。
所以他选择了投靠皇太孙一系,拜方孝孺为师。
这条道路是金光大道。
黑白通吃。
历史上,此人坐火箭一样升起,官至都督,此人的眼光和才能可见是有的。
报纸的威力,廖镛很快就发现了。
在南方。
北平的报纸并没有传过去,所以南方的舆论是掌握在乡绅手中的。
报纸上说谁好。
那么很多人就会受到影响。
同样。
在没有报纸的地方,乡绅们说谁坏,百姓们就会受到影响,认为谁是坏的。
在报纸上,廖镛还看到了几个人的名字。
“这些人竟然来北平了。”
盐商的富,大明是人人皆知的,那些最大的几家盐商,名字也有许多人知道。
明初并不是人们古板的印象中,对商业是彻底抗拒的。
开中法就是明初对盐商们的鼓励。
对朝廷,边军,盐商都带去了好处,获得了盐商们的积极参与,能制定这条法律,会不知道盐商有多富么。
廖镛看到了这些人的名字。
“看来盐商们是支持北平模式的。”
北平的社会,高度的流动性,是无法管控人口的,廖镛穿着寻常的衣服,仿佛一名南方来的读书人。
北平也有大量南方来的读书人,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好奇。
之前接触过的几名卫所官员,要么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以利用但不值得重用。
要么是接受现状的,并没有反抗的勇气,廖镛一时之间,有些无从入手的困惑。
于是他很快离开了北平,坐车铁道上的火车,去了山西和陕西。
在廖镛离开的当天。
调研司。
社会理论研究室,一名工作人员拜访了刘通。
这位最早一批向报社投稿,成为职业投稿人的作家,并且获得过文化奖的大作家。
“刘大师,您年初发表的一偏对未来社会推论的文章,掀起了文学上的新流派。”
“不敢当。”刘通客气的说道。
“今日来打扰刘大师,因为我们部门是新成立的,专门研究社会发展理论。”
“听说过,但是具体要做什么,并不是很了解。”
刘通很热情。
新成立的部门,在社会上聘请许多有名的人,有出名的理数家,有出名的发明家,医学家等。
刘通是新时代的模范人物,对此一直在关注,今日被人找上门来,心中忍不住的激动。
“是这样的。”
“我们部门成立的目的,是聘请社会上的贤达人士,通过各方面来计算社会的发展情况,根据各方面的数据得出推论,交给上面参考。”
“您是文学大师,是对未来社会理论推论的奠基人,因此特诚邀您加入我部。”
刘通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那篇文章,其实很多都是错的,许多已经被现实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