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砍价道：“一千万，我可以给你，如果你要一亿，我没有那么多现金，你只能等一段时间。” 巫女不理解，问：“你难道连一亿也拿不出吗？” 小胡无奈地解释：“你以为有钱人都把钱存在银行吗，我的钱都在股市、基金、债券里。” 巫女不是有钱人，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理财。 狮子大开口没有意义，巫女只好同意，道：“一千万就一千万，赶快转账吧，我可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小胡拿出手机刚要转账，他的手忽然停下。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拿到钱不会去报官，不会将来再敲诈我？” 看来，小胡现在的理智正在逐渐恢复。 巫女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个失足女青年，名字并不重要。” 确实，干这一行的人，名字和身份大多数都是假的，知道名字也没用。 巫女接着说道：“至于我会不会收钱食言，胡少大可放心。我怎么敢和一个出手就是一亿的阔少为敌？” 小胡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而且也想赶快处理干净。他赶快给巫女转了钱，警告道：“别耍我，拿了钱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三河市。” 巫女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陪酒女，说道：“你还是赶快忙你的吧，别为我操心了。” 她刚离开，小胡立刻给自己最信得过的朋友蒋凡尘打电话，请他过来帮忙处理善后。 蒋凡尘是小胡的远房亲戚，也是三河市后河堂的二当家。 小胡时不时带他吃喝玩乐，他也多次帮助小胡打架斗殴，两人私交不错。 蒋凡尘听小胡说惹出人命，不由大吃一惊。 小胡是个纨绔子弟，平时说些狠话，其实压根不敢干这么大的事。 今晚他和小胡出来鬼混，听小胡抱怨被林寒耍了。会不会因为心情郁闷，这才失手杀了人？ 来不及多想，蒋凡尘许诺很快就到，让他把车开到外环路，不要再在酒吧逗留。 他打发走了女伴，独自开车到约定的地点，一眼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小胡的房车。 走上房车，蒋凡尘拍拍小胡的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便直接走到沙发前，把手摸到陪酒女的颈动脉试了试，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 的确是死了。 蒋凡尘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酒递给小胡道：“一口闷，镇定一下，再给我详细说说事发前后的情况。” 他的专业手法和镇定自若的态度，让小胡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小胡把酒一饮而尽，双手抱着头，叙述了一遍过程。 蒋凡尘听罢皱紧眉头，“那个女人是个祸害，不应该放走她，应该灭口。” “我不是你，根本就不是那种杀人的人。”小胡哆哆嗦嗦点燃烟，“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不能留？” 蒋凡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这个女人疑点太多，来历不明，抢先上车也莫名其妙，而且是她刺激了陪酒女和你的冲突，造成了你的误杀。” 他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最可疑的是，一般人面临杀人现场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大哭大闹，就是迅速逃离，但她却坐着和你讨价还价，非常不简单啊。” 经过他这么一说，小胡这才觉得确实蹊跷。 “先不管她了，现在我该怎么办？我的哥，你要帮兄弟一把，我只能指望你了。” 小胡乞求地看着蒋凡尘。 蒋凡尘真诚地说：“咱们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我不帮你，谁还能帮你，这事就交给我了。” 其实，他心中开心得要命，小胡的把柄落在手里，这辈子算是吃定他了。 但现在还不是敲诈的时候，先帮小胡脱身，以后才能安稳地吃大户。 蒋凡尘答道：“现在把车开到乾河边的三号码头，我先处理掉尸首，你给老鸨打电话，给她一笔钱让她从此闭嘴，这些道上的人心里有数。” 小胡言听计从，命令司机立刻开车去码头。 蒋凡尘的后河堂是三河市著名的漕运门派，三号码头就是他的总舵所在地。 他指了指隔着挡板的驾驶室，问：“你的司机可靠吗？” 小胡答道：“他是跟着我爸打天下的人，虽然没脑子，但忠心耿耿，绝对可靠。” 蒋凡尘松了口气，没脑子的人通常都是一根筋，确实值得信任，而且以后万一无法收拾，也可以让司机顶罪。 不过，他也多了个心眼，指挥汽车停在距离三号码头两百米的河堤上。 不多时，乾河上开过来一艘船，船灯蒙着红布。 蒋凡尘看自己的船到了，让司机帮忙，一起把陪酒女抬下车，从河堤扔下去。 船上有人用竹篙把尸体搭上船，摘掉红布，全速驶远。 蒋凡尘吩咐司机开车会胡家，他上车打开车窗散味，拿出消毒水仔细擦拭沙发。 小胡不安地问：“这样就算完了吗？” 蒋凡尘答道：“乾河通往大海，我的人会直接把尸体扔到公海，根本不会有人查。如果有人调查，你就推说喝多了，还没到家就让那个女人下车走了。” 死无对证，谁也没有办法指证小胡。 小胡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感激地说：“哥哥救命之恩，我会报答。” 蒋凡尘把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都处理完，笑道：“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醒过来把这件事忘掉，你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胡公子。” 但是，蒋凡尘想简单了，事情那有那么容易过得去。 第二天上午，小胡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刚迷迷糊糊接通，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传来：“胡少爷，杀了人还能睡得这么香，看来你还是老手了。” 小胡顿时吓醒了。 “你是谁，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小胡倏地坐起身，厉声警告。 “你以为处理掉尸体就高枕无忧了？”那个电音戏虐地笑了，“我有杀人现场的视频，超清画面非常清晰，胡少真是威风八面啊。” 小胡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狠狠挨了一拳，摇摇晃晃几乎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