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看文侦队已经接手码头，便向王队长告辞。 王队长贴心地让队员开车送林寒和月影，并亲自送他们车旁。 “那个蜕皮蛇呢？”王队长随口问。 “他表现的不错，在此次缴获文物的行动中立了功。根据我们和他达成的协议，我把他放走了。”林寒直接回答，“怎么了，有问题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蜕皮蛇是个惯犯，我原本打算从轻发落，关他一年半载再放出来，好好让他反省一下。” 王队长这次被蜕皮蛇骗了，对他的缩骨术有忌惮。 林寒拉开车门：“蜕皮蛇本性不算坏，但放到坏人扎堆的地方，没准就真学坏了。给他安排个工作吧，比如文侦队反盗窃顾问，让他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 王队长也是一愣，转而笑了：“亏你想的出来，居然让一个小偷做我的顾问，但这或许也是个法子，我考虑考虑再说。” 林寒和月影回到水灵家已经晚上八点，刚进院门就听到餐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其中嗓门最大的人，一听就知道是段所长。 林寒笑道：“这位老爷子八成又喝到三两了，才会变得这么亢奋。” 月影抿嘴一笑：“我怎么没看到过先生喝多是什么样子？” 林寒扬起下巴，骄傲地说：“还没有什么酒能让我喝醉。” 月影撇嘴道：“先生用内功逼出酒精当然千杯不醉，今天能不能不用内功喝一次？” 林寒连忙摆手：“那还是算了吧，当我没说过。” 月影掩嘴笑起来。 段所长看到林寒立刻高兴地招手：“小林，挨着我坐，他们都要等你回来吃，我老头子馋酒，等不及开席就先喝上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林寒坐下：“你可是国宝，谁敢对您有意见。我看你不是馋酒，一定是有大喜事，这才着急想喝酒助兴，对不？” 段所长用力拍了拍林寒，哈哈大笑：“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和小林是忘年交，懂我的人只有他。” 一旁的少校插话道：“你猜得没错，今天上午段老去挖掘现场看宫殿库房，很快就得出重要结论，把一帮人都高兴坏了。” 林寒好奇地问：“我也想知道段老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段所长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对铜钱做了统计，发现来自三个地方，一种来自北宋徽宗朝廷，一种是古代堂明国，还有一种是这个王国自己铸造的钱币。” 林寒喜出望外。 能找到这个短命王国的钱币，就能找出王国的年号，乃至王国的名字，这确实是一个重大发现。 但林寒很奇怪：“水易寒给我看的是北宋铜钱，我还以为就是王国的货币，难道其他的专家也没有发现王国自己铸造的钱币吗？” 段所长这次才开始卖关子，指了指一玻璃杯白酒，说：“你想知道就喝一杯酒。” 虽然满满一杯酒足有四两，但林寒还是毫不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段所长开心地鼓掌称赞：“好酒量，真豪杰！我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看着就提气……” 林寒抹了抹嘴巴：“我的老爷子，你就别夸了，还是赶快继续说吧。” 段所长这才接着说，他下到库房查看铜钱，发现都是北宋和古代堂明国的铜币。 “这很容易理解，古王国是从北宋分离出来，又占据了堂明国一部分地方，因此所辖区域的百姓使用的是宋币和堂明国币，这都很正常。” 段所长说，北宋铜钱在各地发现的数量很多，堂明国的古币也没有什么学术价值，因此发现这些铜钱也都没有出奇的。 但他看到铜钱摆放的位置，发现有些蹊跷。 “以前堆放铜钱，分门别类有专用的梯形木制囤，而不是相互掺杂堆在一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段所长又开始卖关子。 林寒想了想，回答：“大概是历经千年，木制围囤已经腐烂，所以堆放的铜钱坍塌下来相互掺杂。” 段所长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他继续说道：“但是库房西北角有一处地方干干净净没有铜钱，只能说明这里地势较高，而且围囤没有钱，这样才会空出一块地方。” 林寒自言自语道：“其他地方的钱堆积如山，为何那个地方没有钱呢？” 段所长笑呵呵地说：“因为那个地方要预留制造自己王国的钱币，所以才会空着。” 林寒连连点头：“有道理。” 段所长接着道：“虽然没有来得及制造出来钱币，这个王国就灭绝了，但既然制作了围囤，那就说明随时可以铸造钱币，库房就一定有模版可以鉴定。” 林寒恍然大悟：“段老的推理很完美，你找到模版了吗？” 少校插话：“如果没找到，怎么能说是重大发现呢？” 段所长笑道：“我指明库房门外必定有登记室，那里就能找出模版。果然，挖掘到傍晚，模版终于找到了。” 林寒马上问：“这个王国叫什么名字？” 段所长摇摇头，笑道：“可惜，钱币只有年号，并没有国家的名字。但是这个年号让我们所有专家都连呼不可思议。” 林寒瞪大眼睛听段所长说下去。 段所长却看了一眼林寒面前的酒杯。 林寒无奈举起酒杯，埋怨道：“段老爷子，你家祖上不是说评说的吧，怎么总在关键时刻不说，非要留到下回分解。” 所有人哄堂大笑。 段所长看林寒喝完，故作神秘地说：“说出来你会大吃一惊的，这个铜钱模版上的年号叫建炎通宝。” 林寒确实瞠目结舌，连呼想不到。 建炎通宝，是南宋开国第一个年号，怎么会在西南边陲的小王国出现，这也太巧了吧？ 段所长抿了一口酒：“从模具看，钱币的规格和字体完全和南宋的钱币相同，以老夫判断，这绝不是巧合，这个王国确实是在为南宋铸造钱币。” 林寒一阵恍惚。 水莲村的古国是从北宋分离出来的，怎么又会和南宋建立联系？ 如果真像段所长所言，这个古国就不是短命几十天，而是最起码存在一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