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好久,夏尔也并不着急。
倪克斯身上又多了几道狰狞的伤痕,血与汗在他身上流淌。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弑杀,就像是罪孽深重的屠夫,说他没杀过人一样,如果不是他现在看到离开的希望,恐怕他还是会毫无存在感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百鬼夜行的角落里,一般冥王都叫不动他,这次或许正是看到离开的希望才出来的。”
“冥王都不怎么能叫得动他?”
夏尔露出怀疑的神色,倪克斯禁锢之力确实是另类的一种强悍。
但如果说可以抵抗冥王的命令的话,那未免太言过其实了些。
倪克斯如果真有那么强悍,又怎么会被抓起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听冥王之前不经意间说过,说倪克斯是什么光明中的堕落者。”约翰摇摇头,他也不是没找过倪克斯聊天,可是一想到他做过的事情,约翰心底便隐隐发寒,他打了个哆嗦。
“而且倪克斯一般不爱说话,因此总会有些恶鬼想要欺负他。”
他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浓重。
“他做了什么?”夏尔饶有趣味,问道。
“他吃了那些挑衅的恶鬼”
夏尔撇撇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约翰极具恐慌的内心看到夏尔的笑意,先是不解,然后就是更加沉重的恐惧。
如同逃命的旅人,草木皆兵。
“您不觉得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吗?同类相食的话”约翰似乎要从夏尔身上得到答案,来安稳住自己不安分的心。
“那还是生灵吗?”
“同类相食的事情并不少见,例如猩猩、蜘蛛、蟾蜍、熊类,比比皆是。”
约翰沉默了半晌,苦涩的说道:
“那不一样,成为恶鬼,已经是灵魂最后赖以生存存在的方式了,不再有退路,每个恶鬼虽然都不好相与,但是本质上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可以杀戮,但唯独不会不会用吃的这种方式,因为这相当于覆灭了其他恶鬼可能轮回的机会。”
约翰忽然沉默,让夏尔有些理解了恶鬼这个族群。
恶鬼,不仅仅是一个带有歧视性与恐惧型色彩的称呼。
也是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
他们是可恨又可怜的一类类。
“哧!”
最后一声碰撞。
场上结束了这场纷争,消瘦恶鬼拄着不知名剑刃,他是最后一个还站着的恶鬼。
灰色力量在他周身盘旋。
他走到夏尔的身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妖异又年轻的面孔。
妖异的俊美,年轻的面孔。
夏尔身高愈来愈矮,面孔也由最初的初具棱角变得越来越椭圆,再具体一些,就是婴儿肥。
夏尔无奈看着长袍越来越大,不得不一次次修剪。
看向倪克斯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怨念?
不不不,约翰肯定是眼花了,他使劲摇摇头。
定睛一看,平静的夏尔还是那位阴险狡诈、掌控全场的男子。
嗯。
或许说是少年,会更好。
夏尔得仰着头,看向眼前已经疲惫不堪却依然挺直腰脊的倪克斯,鲜血自他的头颅额头流下。
顺过那双黑色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很少见。
滴答滴答落在地面的雪霜上,刺鼻的黑烟氤氲,腐蚀着雪霜,在空气中弥漫。
倪克斯的血带着侵蚀性。
夏尔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可不是龙属血液所带着能力,是倪克斯本身力量所带来的改变。